「好、好吧。」

「靜默者有見過他嗎？」

「誰？」

「另一個我，」穆恩動作不急不緩，「他有時會出現。我的心理醫生認為和我的童年時太孤獨有關。他分享我的記憶，在我…厭煩這個世界的時候出現。」

厭煩這個世界？

機甲的電子眼一閃，轉向穆恩，「為什么？」

「總覺得我有什么事情要做，卻不得其法。」

不可能！

連冰淇淋都給救的零維度有什么你要做卻不得其法？智腦指引沒有跟進嗎？呃，比特檢修了。人工指引…人工指引不太給力。

披著機甲皮的盧社默默扶額，太不專業了，各種方面都是。

穆恩將毛巾扔進水桶里，「不用替我憂心，我一向如此，習慣了。」

我不習慣啊…

盧社看著穆恩下升降台，倒水，回房間，立即打開工作台細捋穆恩的資料，一刻也不敢耽誤雙重人格是什么鬼！那個盜號的藍客還有這種興趣嗎？

詭異。

老式通訊器的屏幕被舊主節節摔碎，也不知道怎么摔的，摔得上面穆恩的倒影多幾分吊兒郎當，「喂，搞什么啊突然跑出來！」

「我不出來你就熟了，」屏幕外的穆恩低笑，他的主人格太蠢，令人憂心，「居然能在鍋里睡著。你是怎么在行政院那幫老頭手下活那么久的。」

「這次是他們？」屏幕里的穆恩眉頭一夾，「不知道伊默怎么樣了…喂喂，別那副表情啊，我和伊默是兄弟！兄弟情！我是直的！」

「最好是這樣。」

「當然是這樣，我又不是你！」屏幕里的穆恩目光復雜，「我都不知道怎么說我另一個人格暗戀…所有叫伊默的人。」聽到個叫伊默的就會跑出來。

真是夠了。

啪，老式通訊器反扣在桌上，穆恩不想和穆恩說話。

靜默者的駕駛艙里，盧社放棄文字資料開始拉數據做異常對比，單機模式下的零維度和聯機模式下的其它維度不同，它的定制性很強，所有游戲世界即時生成，時間線可前後滾回，故事線可側向衍生，以便玩家不滿意還可以重來，所以別看只有一個維度，但體量來說，與聯機模式下三百六十一個維度相當。

這代表它的數據多得嚇死人。

盧社盯了一夜，盯到懷疑人生，「沒有異常？根本不像藍客的風格啊…」

找數據異常是抓藍客一個常用方法，有經驗的藍客不會隱藏行蹤，因為沒有必要。

藍客的領域正常人感知不到，即使在數據上發現藍客，藍區所有者幾乎只有兩條路，要么讓藍區工程師頻繁改變藍區布局逼出藍客，但這樣可能造成用戶的智力損失，要么通報網管部門，但這會導致藍區被接管，歇業時間短則數月，長則數年，搞不好直接關門。

所以藍客唯一要做的就是拿捏分寸，不要逼企業上報。

隱藏行蹤？不需要的。

看中什么明搶就好啦。

盧社托下巴，現在這個古井無波的調調，很反常。他的直覺告訴他，這里面有問題，不然好端端的穆恩不會出現雙人格，這算什么無瑕人生，樂園不會這樣給自己的用戶添堵，有特殊需求的用戶也不行。

人類的神世界很脆弱，每年都有一撮子人受刺激在休眠艙里直接休克搶救無效。

這也是盧社為什么要陪戴立玩游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