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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有那封信,他也打算下山了。君珩快要過十四歲的生辰了,明日一早剛好能到。想著嘴角微微揚起,心下又有些好笑,他也是個小少年了。

夜色中容離也能看得清事物,但是手上還是掌了燈。從山頂一路蜿蜒向下,從遠處看就像黃泉接引人一般,只是身後不敢跟著獵奇的鬼魅,冰冷的裂天貼在他的背脊上,誰也不敢靠近。

聞著愈加清晰的味道,睜開惺忪的雙目,幽幽的綠光一閃而過。君珩嘴角泛起一個淺笑,舔了舔唇,看來終於可以回府了。

本來就不太顯眼的小屋,連同門前的一棵樹也一齊消失了。君珩蹭了蹭身下軟綿的被子,等著天色清明。

晨光熹微,容離看著京都東城城門口的那個架勢:城內城外的百姓被排擠開,被迫讓出一條路來。城門口容參背手站立,身旁除了一個灰白發色的宮人,另一個就是他師兄國師封戩。

身後還幾名身穿官服文武官員,容離一個不識。但在人群中隱隱看見一個身影,幾年不見容離也不太確定,目光從那人身上回。

頸項金邊曲領,玄底的冕服上金絲線綉著一條盤旋的龍,張牙舞爪的活靈活現。鬢若刀裁,眉目如濃墨潑灑,一筆勾畫而成。冷削鋒利如自己身上的裂天刀刃,天子之氣斐然凸顯而出。

印象中這是容離第四次見到自己這個親弟弟,十四歲繼位如今已經執政七年。一母同胞一前一後一模一樣的臉,是算准了自己會回來嗎?

屈膝跪下的動作被人打斷,容參已經行至他的跟前,他心底非常清楚,到了天子腳下,就要遵守皇城的規矩。

「看著兄長就猶如看著自己,自己對自己下跪行禮……」容參皺眉,聲色稍顯低沉低沉:「真是說不出的怪異,往後兄長見我就不用行此大禮了。」

「謝皇上恩典。」容離謙恭的彎腰點頭。

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著。

「兩張一樣的臉,還真難分的清楚!」

「你小聲點!天子獨尊,這王爺想來是難以自處嘍!」

「雙生子,可是這差別也太大了些吧,唉!」

……

雖然聲音極小,但是容離聽得很清晰。

「今日宮中設夜宴,為皇兄接風洗塵。」容參摩挲著大拇指上淺綠色的扳指,不再看容離那張臉。

說不清心底復雜的情緒,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即使自己是天子,而他是個與其說是王爺到不如說是道士的螻蟻。但是看著這張臉,又忍不住有憐惜之意,連著自己的血脈,流著相同的血。

轉身上了輦車,白發宮人弓著身子尖著聲音:「起駕回宮!」

舒天和君珩也隱在人群之中,直到看著這一大群人擁簇著容參走了之後才向容離走去。

「參見王爺。」舒天弓著腰行禮,聲音依舊喑啞,但是整個人卻沒什么變化。

君珩漆黑的眼珠里倒映出容離的身影,在他面前一尺的地方站定,玩了彎唇角道:「阿離。」

「確實長高了不少!」他個頭猛地躥高,但是在容離看來依舊是個孩子。

不就是想在你身邊安穩的睡個覺!為此他還追去了紫霄山。

不過君珩沒有說出來,雖然他每天也睡得還算安穩,但是都沒有以往和容離同住睡的好,畢竟那是很久很久的習慣了,擯棄不了了。

「今天是你生辰,想要什么?」容離的鬢角要比容參溫潤的多,盡管聲音清冽,但是看著他的目光如水。

「陪我睡覺!」

容離眼底閃過一絲震驚,突然想到他們倆就這么相依過了十年。

「你已經長大了……」

「我才十四!」

「容……」容離嘆氣,指指容參離開的方向,「他十四歲都是一國之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