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
楚天易本來要動作的袖子微微動了動,袖中手掌暗自握成拳了回去,臉上所有怒氣和殺意頃在回頭的剎那,頃刻間灰飛煙滅,甚至溫柔地在笑,說道:「我只是覺得,太子殿下這點禮儀,以後會被百官言笑。一時間忍不住嚴厲了些……」
這變臉的功力真不容小覷,君珩眼珠轉了轉,依然警戒地立在容離肩上。
楚惜便也順著他的話,「他還小,來日方長嘛。」
楚天易卻正色道:「皇子一舉一動,都是皇家威儀,豈能放任他輕慢的舉止!」
容離把肩上的貓揉回懷中,背對著他們,「告辭。」
本來也就是為了激怒他,這番已經得逞,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回去吧。」楚惜走到門口,望著他的背影,「他在鄉野長大,皇兄對他是否太苛刻了?」
楚天易擁住她,臉埋在她的發間,深吸了一口淡淡的香氣,平息著自己眼底殘余的怒氣悶聲道:「他將來可是要繼承大統的,嚴苛些也沒什么壞處。」
你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楚惜乖順地任他抱著,沒有再多言。楚天易對她已是極盡寵溺,一直以來都沒有對她發過怒。好的讓她自己都覺得仿若置身夢境,「這個惜苑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布置的?」
「唔……」楚天易輕柔地擁著她,在思索時間,那是很久之前了。他總覺得那時候楚惜維護他的樣子,是他這輩子最動容的事情。從那時候開始,他就開始計劃了。
管家一路上都跟在容離身後,為他撐著宮燈,到了竹苑方才離去。
容離剛進門,身後的門就自行關上了,隨即身子一輕被放置在了鋪陳著軟綢緞的桌子上。
君珩率先沉聲開口:「楚天易是活屍無疑。」
容離也正有此疑慮,盯著他發亮的眸色,接著聽他說。
君珩接著道:「剛才方寸之隔,他的呼吸極為微弱,近乎沒有。還有他的眼睛,發起怒來呈血色……」這些都太詭異,還在他們眼前飲血,分明是毫無顧忌。
說完眉梢一挑,從懷中拿出一幅畫,「這是從他房間拿來的,案牘後面的花瓶里,唯一的一幅畫。」
畫上是一個清秀瘦弱的少年,面容具體看不太清切。他的額上隱隱泛著血絲……一身藍衣破舊彎著腰跪在地上。
唯一的一幅嗎?容離看著下角,沒有任何題字和注釋,看上去像是他自己親自畫的,而不是別人送的字畫物件。
頭發這樣束起,他才覺得是個少年,萬一是個女子呢?容離端起畫像,仔細端詳。
隨即刻意代入楚惜的輪廓,也覺得有幾分吻合。可是這身破舊的衣服,卻缺失了說服力。
容離口中嘖嘖幾聲,說道:「定是十分在意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親自描摹了,雖然看起來很模糊……」
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把抓住君珩的手臂,震驚道:「若是代入封的臉,竟也有幾分神似!」
細思極恐,容離皺著眉搖頭。
楚天易和寧蕭然,道和封……
他們是假意不識,還是真的只是命運捉弄?
寧蕭然從前就很會做戲,封掩飾的極好,成了皇帝身邊的第一人,卻不想是為了架空他的勢力。而且那時若不是天樞師叔,誰也不會知道他們二人是師兄弟!
封甘願做寧蕭然最鋒利的刀刃,永遠把自己站在最前面,最先殺人,也最先受傷。再一想道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若是再下滑半分,只怕只眼已經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