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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了那句宿命。

「對不起。」跪坐在地上嗓音微顫,除了這句,他不知道說什么。成了活屍,他對氣息尤為敏感,察覺微乎其微的氣息正在流失……鋒利的指甲握在手心,一用力全都被折斷,掌心有黑色的血流出來,染黑了他紅色的新郎服。

「他死了。」君珩沉聲提醒他,看見門口已經匯集了許多人,黃泉路露出一端來,黑衣緊裹的陰差面無表情地正朝這邊走過來。

道踏上黃泉,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楚天易恍若未聞,卻始終沒敢再碰道一下。輕輕拿起他身上的那卷畫,少年的臉和道的臉重合,無比契合。

任誰都能看見他滿臉的悔意,濃稠如墨,如他染在身上的血。

皇宮外火光還在蔓延,最苦的還是無辜的百姓,總是被牽扯到權謀之爭的棋盤中。陸有才自懷中拿出筆,在戲文上勾勾畫畫。目光盯著楚天易:能讓你屍,已經是對你們莫大的寬容了。

君珩的目光和容離交接,舉起手里的劍,銀光一凜,楚天易帶血的手指描摹著畫卷,麻木地輕闔眼皮。

見他這么認命的閉眼,君珩反而沒有下手,他這人就是這樣,喜歡以暴制暴,可若是對方束手就擒,他反而就覺得沒甚意思了,甚至心生寬容。

背過身朝容離走去,說道:「給你一天時間,安葬的時間。」

楚天易猛然睜眼,黑色的衣角似流雲從眼前劃過,那人已在數尺之外。

起畫卷緩緩彎下身,溫柔地撫了一下道的眼角,小心翼翼地將人打橫抱起。門口處的人自覺地給他們讓兩人一條路,皇上沒有下令,他們下意識地就聽從了君珩的話,放他們走。

路過君珩身邊的時候,輕輕道:「半個時辰足矣。」

君珩挑眉,抱起容離。走到門口拍了拍陸有才:「走了,我們也打道回府。」

「小沉兒……」楚惜叫住容離。

君珩停下,容離趴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看了看她又看看楚君庸,點頭道別。

楚惜白著臉轉向楚君庸:「皇兄……」

「也罷。」楚君庸目送著他們消失,轉頭安撫地揉著楚惜的腦袋。要不是有他們的相助,恐怕他也保不住這江山。有得有失,他向來看的清楚,也選的理智。

外面烽火浸染,硝煙彌漫,但早早已經偃旗息鼓。他們走出宮門,似看了一場鬧劇,無悲無喜。

舒天忽然糾結起一個問題:「冥主怎知他們回王府去了?」

「猜的。」

「當真?」

「你質疑我?」

「不敢……」

眉色如墨,火光溫著月色,君珩唇邊勾起一抹輕笑。他當然不是猜的,只是有一次查探楚天易那梧桐軒的時候,進過一個密道,里面放的不是床,而是一張玄色棺材。

想必那里應該是個好去處。

聞見黃泉路上的紙錢味,來往的死魂和陰差恭敬地給他們讓路行禮。陸有才看著容離下垂的手指上包著錦帕,摸著自己的八字胡,意味深長的道:「這是被咬了?」

容離看見他的神色,大概是和他想到一處去了。

唯有舒天不明就里,不禁皺眉:「這可怎么辦?」

活屍又不能見陽光,又要吸血的……

陸有才一笑,心底暗道這個呆子。只道:「如此正好。」言罷背著手,留下一個神秘莫測的背影,舒天自然會追上去不問不休。

幽冥的天空永遠是恬靜的淡藍色,奈何橋那頭,蒙著黑紗的女子重復著每天的動作:煮湯,倒湯,遞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