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他對我,可是格外地關照啊。」
字里行間的譏諷之意顯而易見,不說瘦子這樣的人,就算是金虎這樣的二愣子都察覺出來了。
這兩人之間不對勁。
一剎那,宿舍里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不過誰也沒放在心上,任傑那雙冷漠的眼珠子將他肆無忌憚地打量了個遍,最後還笑了一下,挑釁的意味十足。
「那又怎么樣?」
其他人都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整的糊里糊塗,不明其意,鍾雲從卻是心知肚明,心說這家伙可真夠囂張的,完全沒打算否認,似乎一點都把他放在眼里。
可他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這個叫任傑的家伙,要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又何必大周章地利用馮小山來試探他?
夠能裝的。
他暗地里冷笑,面上卻是雲淡風輕:「也沒什么,就是想告訴你,下次想找我麻煩,光明正大來就好了,不用假手其他人……怪難看的。」
任傑結滿碎冰渣的瞳孔波動了一下,嘴唇卻是緊緊地抿著。
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是馮小山那小子告訴他的?
「唉,」就在他腦子轉個不停的時候,對方忽然湊到他耳畔,嘆了一聲,「你這個小人做派,也難怪那人不要你。」
他這句話,幾乎將他釘死在原地。
「你……」任傑面色驟變,一時間竟然有些發白,鍾雲從一挑眉,看來自己真是戳到他痛處了。
「我不管你跟他有什么糾葛,你要是不爽他,就去找他麻煩唄。」他表面上輕描淡寫,卻是句句都在火上澆油,「把火燒到我身上算是怎么回事?難道他要我不要你,也是我的錯?」
他這把火燒得果然夠旺,任傑受到的刺激顯然不小,他一眼掃去,發現對方額角青筋乍現,牙關緊咬,以至於五官都有些扭曲,看來的氣的夠嗆。
鍾雲從冷冷一笑,轉身欲走,那人那張冷沉陰郁的臉上忽然浮出了一點笑意。:「那怎么行?我們確實應該好好打個招呼。」
他明明就坐在那里,也沒什么大幅度的動作,就那么盯著他,他的目光就像是冰凌一樣,尖銳地扎進他的眼睛里。
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鍾雲從忽然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慢了下來。
那並非錯覺,也非幻覺,而是實打實的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緩慢地停止流動,心臟也在逐漸停止起搏,他的血管如同結冰的航道,一點點地將他凍結起來。
徹骨的寒意自心臟處,以燎原之勢蔓延全身,與此同時,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也在一點點流走。
這家伙,是想殺了他嗎?
而距離他幾米之外的室友們,還在熱火朝天的吹牛打屁,與他這里命懸一線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鍾雲從知道,並不是他們麻木不仁,而是真的對他的痛苦一無所知。
他與他們,根本是分隔兩個世界。
聽起來好似天方夜譚,可卻是千真萬確。
鍾雲從癱軟在床上,難以置信地望著那個人,對方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眼神漠然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