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那女人早就瘋了,做事從來不能以常理度之。」
「既然你知道她是個瘋子,還縱容了她這么久?」蘇閑冷冷地發問,語氣多少有些不恭敬的意思,好在並沒有觸怒他的頂頭上司,後者疲憊地往後一靠,按著眉心:「你問我為什么……因為『孤島』需要她,她的財力,她的威望,不止我們,隔壁綜管局也是一樣。」
所以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蘇閑把這句沖到嘴邊的質問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他有預感,一旦問出口,話題會陷入一個死循環,而這樣的過程,他已然經歷過一次了。
算了。
他搖搖頭:「我知道了。」
他拿起畫框,想走,卻感到手中的畫像有千斤重,他的手顫抖了一下,油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宗正則嘆了口氣:「你要是不想帶著,可以放在我這里。」
蘇閑張了張嘴,下意識地想拒絕這個提議,可舌頭臨時轉了個彎,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宗正則看出一點端倪,挑起半側眉尾:「我問你,你敢不敢把這件事告訴鍾雲從?」
這個問題仿佛細繩一般緊緊地勒著蘇閑的咽喉,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也在捫心自問:你敢嗎?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敢去想,鍾雲從知道這件事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宗正則無聲地嘆了口氣,隨即輕敲了兩下桌面:「放下吧。」
這一回蘇閑很順從,他把畫框靠在了一條桌腳上,也沒打招呼,就渾渾噩噩地往外走。
宗正則也沒留他。
走出那道門的時候,鬼使神差一般,他又回頭望了一眼,大概是先前的角度選得好,這一眼,他又看到了肖隱的那副自畫像。
直到此時,他才驚覺其實肖隱和那個人長得也不是一模一樣,輪廓五官約莫有八分相似,比起年輕的鍾雲從,畫里的人顯然要年長一些,也顯得成熟了幾分。
不過最顯著的區別還是兩人的氣質鍾雲從大多數時候都是活潑外向的性子,溫和中還摻著點討人嫌的傻白甜;至於肖隱,他並不了解這個人,但這幅自畫像卻有雙陰郁冷漠的眼。
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這樣的兩個人,真的會是父子嗎?
蘇閑冷不丁地想起鍾雲從的正牌老爹鍾致遠,其實他也沒見過,不過鍾曾經畫過鍾致遠的肖像,到現在,他腦海里只剩下個囫圇的印象。
一個白胖和藹的老頭,總之外貌上跟他兒子一點都不像。
蘇閑挫敗地發現,光看臉,肖隱的概率要大得多。
第129章失控
蘇閑漫無目的地度過了剩下的大半天,他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本來想睡一覺,可躺在闊別已久的床上卻是輾轉反側,怎么都睡不著。
失眠了許久,索性放棄了入睡的念頭,坐起來拆閱肖隱與朱慈的那些舊信件,只不過翻了幾封,那些字句蠕蟲般從他眼前爬過,弄的他心煩意亂。
他把那摞信封信紙一推,任由它們凌亂地攤在自己床上,他披上外套出門了。
一到外邊,他的腳就好似安裝了導航儀似的,自動地往一個方向去,等到他反應過來,人已經在訓練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