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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雲從腦子轟然一聲,他倏地爬起,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你為什么非要殺了他不可?!就算他犯下滔天大罪也應該給他一個申辯的機會吧?!你不是一向很理智嗎?!」
在強烈的憤怒之下,鍾雲從的神攻擊再次達到了一個頂峰,更甚前次,宗正則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仿佛刮起了一陣風暴,整個視野天旋地轉,仿佛有什么剎那間崩塌了。
與此同時,他也在反思:不殺了他的話……那我該怎么做?
按理來說,我會想辦法把鍾致遠制服,再想方設法從他嘴里套出二十年前的秘密。至於最後怎么處理……看在鍾雲從的面子上,也許會留他一命。畢竟達到目的之後,他是死是活,並不那么重要。
對啊,這樣才是正確的做法……可我為什么非要置他於之死地?為什么……一見著這個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呢?
明明,我並不想殺他的……
宗正則猛然抬頭,鷹隼般的視線犀利地剜向鍾雲從:「不!他不是……」
他的這句話沒能說完,鍾雲從就朝他伸出了一只手,他們明明沒有直接的身體接觸,可宗正則的咽喉卻分明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狠狠地扼住了,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不准你傷害他……不准……」他喃喃出聲,雙眼血絲暴漲,面上的神情看起來既凶狠又脆弱,兩種極端的表情交替出現,讓他看起來好似一尊隨時會碎掉的白瓷雕像。
他只覺得宗正則冷血無情又蠻不講理,跟平時大相徑庭,卻沒有意識到此刻的自己也同樣相當反常。
他的異能在極度的情緒下被催發到極致,要是往日,宗正則會樂見其成,可這一次……他似乎有點玩脫了。
宗正則在上次攻擊余波未散的情況下,這一次明顯處於弱勢,他的神與肉體遭受著雙重的痛苦。
鍾雲從的視野逐漸蒙上了一層紅色風沙,宗正則扭曲的面孔也越來越模糊。
「你再傷害他的話,我就……」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我就……」
他身後沉默許久的人無聲地微笑起來,雙手緩緩地攀上他的肩,附到了他耳邊:「乖兒子,殺了他。」
鍾雲從渾身一震,卻如同木偶一般,慢慢地緊了自己的五指。
宗正則的表情愈發痛苦。
頸部扼制他的力量越來越強大,窒息感也越來越嚴重,他鋒利如刀的目光在一點點地渙散著。
宗正則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生與死的邊緣,對於這樣的死法,他倒沒感到屈辱,只覺得諷刺。
他最後一眼留給了藏身於他那位得力下屬身後的人,眼神復雜的無法形容:是你……原來是你……我還是小看你了。
「他」從鍾雲從的身後走了出來,慢慢地走到了他面前,然後蹲了下來。
宗正則的下巴被抬了起來,被迫與那人對視。
「他」提起嘴角,笑的既得意,又開懷,卻又隱隱流露出一股怨毒。
沒想到吧,你會死在我手里。對方眼底的譏誚不言而喻。
宗正則的眼睛如同古井般平靜無波,他闔上雙目,平靜到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