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橋正中有人彈吉他,在唱諾亞和鯨的《5yearstime》。
司小年停下腳步,靠在天橋邊,半仰頭望著整條路上遠遠近近的霓虹,耳邊齊然的話換成了熟悉的音樂。
「……whereeveryougothere\llbe,love!」
焦磊每次唱這首歌,夏未申都能全程邊吹口哨邊風騷的跳舞,實話是那時的他覺得會跳舞的夏未申太騷了,現在想起,又覺得邊吹口哨邊跳舞的夏未申,是如此心醉又快樂。
他們都很勇敢。
「無論你去哪兒,那兒都會有~~~~愛~愛~愛~」
一曲終,焦磊會對著夏未申不停的唱最後一句,中文一遍,英文一遍,中文英文不斷的重復重復再重復。
司小年對著彈唱陶醉的歌手笑了笑。
恍惚間,他又看見邊唱邊跳的兩人,噘著嘴吹口哨,吹著吹著就親上了,明明是很正經的舞,跳著跳著就摟上了。
雲易散,琉璃脆。
美好如他們,易碎如他們。
但他們很勇敢不是嗎?
司小年起身走過去,往吉他盒放了20元,時隔這么多年,他又聽到了這首歌。
凌晨打烊的商場出口,涌出來一群人,商場頂樓掛著一個超大的機械表,可以看見指針背後的齒輪在滾動,司小年站在人群中仰頭盯著三個指針慢慢重合。
「叮!」機械表零點報時的聲音很響,許多人回頭看頂樓。
一聲「叮」後,機械表上的數字,從一到十二依次亮起,隨後一串清靈的機械音樂在空氣里傳播開來。
很輕很空靈,好像能滌盪人心里的陰霾。
人群漸漸散去,司小年看著機械表輕聲說了句「回家」
這個城市,太多地方有他們三個的足跡。
這句「回家」是每次在聽完零點報時後,夏未申發號施令似的喊出來的。
今天他說了。
他突然想聽誰……誇他一句。
「司小年你變勇敢了!」
「司小年好樣的!」
他想,如果齊然能誇他一句,他應該就……
狗屁!一個小時前,還說他不勇敢。
凌晨兩點多,司小年跨越大半個城市,從霓虹璀璨走到夜色闌珊。
門前的台階上等黎明。
他用三個小時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想,就像不停走不停走,千萬不要讓思緒停止到齊然說服他那一刻。
可是腳步終有停下的那一刻,他想了那么多,顧慮那么多,最後思緒又回到某人說服他那一刻。
「司小年,你病了,需要私人醫生嗎?」
被打的很慘的私人醫生還危言聳聽的告訴他,諱疾忌醫的後果是「孤獨終老」。
怎么會有這種「庸醫」?
凌晨五點,晨露微涼,一夜就這么過去了。
有晨跑的人從門前經過,司小年覺得困了,把臉埋進胳膊里,瞬間一股噴霧劑的味道躥進鼻腔里。
齊然身上的味道。
「沒拿鑰匙嗎?」
司小年迷迷糊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