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忙的沒時間他,又回家了。
再回家爺爺在廚房做飯。
「臭小子!回來不說一聲,你去大棚怎么沒叫小年回來吃飯?」爺爺像個大廚一樣顛勺顛的特別像回事。
齊然靠在廚房門上,有點蔫:「他忙的都快飛起來了,沒空回來吃飯。」
齊然爺爺回頭看自己孫子,見人表面上完好無損,就是情緒不高,用鍋鏟挑了塊炒肉遞到齊然嘴邊:「嘗嘗,……拿電飯煲去樓上,咱們在樓上吃飯。」
齊然嚼著肉去拎電飯煲,上了樓,他爸還在看武俠劇。
「吃飯了。……爸,要不你去樓下住,我那屋給你了。」二樓有小廚房,齊然去拿了碗出來盛飯。
「嗯,就等著你回來商量這事兒,最近你爺爺總想把我背下去,……我怕,我們倆都摔了。」齊然爸爸說的雲淡風輕。
齊然聽的心里卻不好受,家里現在只剩下一個老頭加他爸一個殘疾人。
「要不回南縣住?雇個家政阿姨,這樣你也可以去做復健,」齊然在他爸開口拒絕前趕緊說:「我的要求,回去做復健,如果你不同意,之前的話你都當我沒說。」
齊然爸爸這次想了很久,直到爺爺端著兩盤菜,夾著一瓶酒上來。
「您少喝點吧,這么熱的天,喝多血壓又高。」齊然接過酒先嘮叨一句。
「一回來就嘮叨我,下午趕緊回學校,臭小子!」老頭兒在齊然背上摑了一巴掌。
「暑假吧,暑假過完我回南縣。等你放暑假,騰出時間,去把你媽那事兒辦了。房子我要,問她要什么。」
齊然:「……」筷子驀地攥緊才沒掉在地上。
酒溢出酒杯,老頭兒才回神,厚實的手掌輕拍了一下輪椅扶手。
「吃飯!」老頭兒的話擲地有聲。
三輩人圍坐,三個男人面前各一小杯酒。
老頭兒舉杯,無聲看了兒子和孫子各一眼,齊然端起小酒杯碰了一下,隨後齊然爸爸也跟兩人碰了一下杯。
三人同時一飲而盡。
幸福的人大都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飯後,齊然把他爸背下二樓,再把二樓他爸常用的東西搬下來。搬了幾趟東西,他發現二樓幾乎沒有他媽的東西了。除了碗、盤、杯子偏女性化,衛生間的護膚品,毛巾以及衣櫃里的衣服,這些都沒有了。
這種有計劃的離開,最冷血。
在二樓客廳站了不知道多久,沒有他爸坐著輪椅在客廳看武俠劇,整個二樓顯得特別空曠冷清,好像空寂了很久的一間屋子。
帶上門下樓,不知道是不是醉了,兩口白酒把齊然喝的腳底發飄,總是踩不實樓梯。
在樓梯拐角處停下站了會兒,耳邊忽遠忽近的傳來他爸和他爺爺的對話。
「……也不知道沒有結婚證讓不讓離婚?回頭我去縣里民政局問問。」爺爺說。
「讓她自己去補辦,去年在南縣問過居委會,要出一個《夫妻關系證明書》,她的身份證,戶口本,這個難辦……」齊然爸爸說到這里停下了。
老頭兒喝了酒,嗓門有些大:「為了一畝三分地不讓閨女遷戶口!為了幾萬塊錢坑了我們一家人!缺了大德了這群人!」
「讓她自己跟家里人說吧,該出的證明、申請、照片,我都提供,趁小子松口了,趕緊辦。」
「你怎么讓臭小子答應你的?這個臭小子倔著呢!」
「讓我回南縣復健,……瞎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