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約了時間，悠哉悠哉地撐著傘，慢慢走過去，誰知還在地鐵上，柳依依就打電話來催了。

「不是說三點半嘛？現在都四十了。」

「你不是要化妝啊，卷頭發啊，我以為你要晚呢。」

「去學校化什么妝啊？我是去學習的。」

「啊？可我在學校里見你，你的臉都塗得刷白。」

「哎呀，你快點，我都在地鐵站了。」

「別急別急，你找個地方坐會兒，還有兩站就到了。」

楊曉風掛了電話，心里嘀咕柳依依這樣愛美，怎么今天轉性了。

到了地鐵站，楊曉風更是詫異，柳依依今天不僅沒化妝，連衣服都穿得很朴素，普通的牛仔褲和黑色衛衣，還壓了一頂棒球帽，正縮著脖子坐在那個貼滿貼紙的行李箱上。

「你干什么？你生病了啊？」楊曉風走過去就要摸她額頭。

「你干嘛啊，你弄亂我劉海了。」柳依依打掉他的手，接過他的電腦包。

楊曉風順手接過行李箱，還是忍不住轉頭打量她：「你弄啥呢？高考結束後我就沒見過你素顏啊。」

柳依依抱著兩個電腦包，往他身上靠了靠：「哥，我和你說，咱們學校出了個變態你知道不？」

「變態？」楊曉風想到了上次的白衣女鬼，以為她又是哪里看來的無聊八卦，根本沒當回事兒，「什么變態，你說來聽聽。」

「就周五晚上，有個男生和我們學院一妹子擺蠟燭告白，結果被潑了一盆水，你知道吧？」

這么說起來，他是記得刷到過邱洛的朋友圈，發了段小視頻正好是人群中一個瘦小的男生被從天而降的水淋個正著。

配的文字是「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嗯，我有點印象。」

「那妹子日語系的，就住我隔壁廳，你知道她為什么氣到潑水嗎？」

「不知道。」

「那男的總纏著她，不是一個學院可總來聽他們日語課。不知道從哪里搞來她的微信，拼了命發消息，拉黑以後就不停打電話。半夜，換著手機號打。還到處和人說他愛死妹子了，妹子不接受他就去死。」

「這個確實……可是變態也還不至於吧。」

正好下一班地鐵到了，楊曉風提起箱子，護著柳依依進了地鐵。

柳依依見人雖不多，但已經沒有空位了，干脆拖著箱子到空處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地鐵里聲音嘈雜，楊曉風不得不彎腰聽她說話

「不止呢。」柳依依又壓了壓帽子，「那男的也是新生，可是入學到現在，已經換了三個女孩追了，個個都是這么死纏爛打到處張揚，弄得大張旗鼓，妹子都氣得要死。這還沒算暑假在新生群里聊得那些，大群里還能給他點面子，真見了面，誰和他客氣。」

報道軍訓是在八月下旬，仔細算下來，也才一個月。

楊曉風皺了皺眉：「你離這種人遠一點，沒事，不對，有事也別去和他打交道。」

柳依依咬了咬嘴唇不說話。

「你已經和他打交道了？」

楊曉風這才明白過來何欣所謂的「多照顧」是什么意思了。

「沒有，昨天突然有人加我微信，我想可能是那個同學就順手加了，點進朋友圈一看才發現是他。我現在已經刪掉了。」

「沒再來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