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風想了想,索性又把李老師搬了出來。
神鋒仍舊是那副捉摸不透的神情:「我都三十一了,你以為我會信你這種謊話?」
楊曉風抱著礦泉水,汗出得更厲害了。
「算了,你怎么知道的也不重要。」神鋒揮了揮手,語氣中有些嘲諷,「有人翻出來也好,當年很多人都覺得這事不對勁,可那個年代網絡不發達,沒有圍脖,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我們去質疑一下,結果只是欺負不能出聲的人而已。」
「從來都是這樣……」
神鋒望著窗外呢喃出一句。
楊曉風並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他現在只想知道十三年前紀松澤和白靜賀斌三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
「你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也許是發現了楊曉風的心思,神鋒回了回神,對著楊曉風又笑了笑。
「紀松澤為什么會被白靜推下去?」
「白靜啊,就喜歡小男生,長得好看的。讀了大學以後就看上了紀松澤。紀松澤我不是很熟,只見過一兩面,感覺有點傲吧,年紀也比我們小兩歲,聽說他的父母都是老師,所以自然是看不上白靜的。」
楊曉風聽到這里,突然松了口氣。
「白靜纏得很了,賣痴賣蠢過了頭,再好脾氣的人也受不了,有一次紀松澤被惹急了罵了她幾句。白靜當場就能躺下來撒潑,紀松澤那個表情簡直了,理都沒理她就走開了。結果過了兩星期,人都墜樓了。」
「那么其他人說的『圖謀不軌』……」
「不可能的事,」神鋒忍不住譏笑道,「送上門的女人,他要想早就上了,還要等到用強?白靜家有點小錢,又加上學校要息事寧人,就把這個消息放出來了,橫豎紀松澤是死了,總不能指望死人跳出來辯解。」
楊曉風沒去糾正她其實紀松澤沒死,又接著問:「你真的沒聽說過賀斌?」
「我後來去問了問其他老同學,紀松澤有個室友叫賀斌,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他?」
「對對,就是他。」
「這個人,我倒是聽說他有一陣追過白靜。」
楊曉風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他們有關系。」
「不過一直沒追上,白靜看不上他。」
「為什么?」
「不說了么,白靜就喜歡小鮮肉。」
楊曉風咬著指甲陷入沉思。他暫時理清了思路,但是各種細節非得要當事人才能說清。
一陣音樂聲,楊曉風的手機響了,他雙手合十比了個抱歉的手勢,接起電話一聽,是莫辰砂。
「喂?你怎么樣了?」
「別提了,被發現了追著我跑了一路。你到這邊家叉福的停車場來吧,我現在在這里。」
「怎么跑到哪個地方去了?行吧,你等我。」
神鋒看著他打完電話,頗為玩味地問道:「你還不蠢,知道要帶個幫手來。」
「她非要跟過來的。」楊曉風連忙撇清關系,「對了,學姐,你又為什么討厭白靜?」
「我和她一個宿舍的,她什么樣子我能不清楚。」
楊曉風其實還想問,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事有蹊蹺,為什么不能多問一句?可他又想,如果換了他在當時的情況下,一個不熟的人死了,自己是不是能不顧一切去幫他?
上面壓著的可能是學校老師,也可能是有權有勢的當事人。
這時他才發現,他沒有辦法爽利地回答出一個「是」。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好在莫辰砂離這兒不遠,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家叉福,停車場挺大的,她一時間沒找到二人,又打了個電話過來。
楊曉風接起電話,如臨大赦:「有輛黑色轎車,沒上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