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開始向後縮,還是紀松澤在他背上托了一把,腰桿兒才又挺直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呼出去,這才抬頭看向他試探著問出:「你問這個干什么?」
「你說干什么?我的女兒死了,我想給她討個公道,這不是很應該的嗎?」
楊曉風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點點頭想理理思路。白鴻卻急躁了起來,忍不住放聲說道:「孩子出事了,父母是最心痛的,你相信你的父母,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一聽這話,楊曉風愣住了,紀松澤見他表情不對,上前想安慰,卻被他躲開了,冷笑一聲壓低嗓音對著白鴻說道:「我沒有爸媽,你知道為什么嗎?十三年前賀斌開著你女兒的車把我爸媽給撞死了。你為人父母的,這些都不知道?」
紀松澤能理解楊曉風的情緒,或者應該說這個脾氣本來也就是應該發的。可如果對方只是個普通人,他們自然是不怕,可現在偏偏是有錢有勢的白鴻。
要是他今天被記恨上,以後他的人生就會一塌糊塗。
想到此處,他趕緊扯了扯楊曉風的衣服,又起身抓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勸他先冷靜。
楊曉風想到父母,本來想哭,又覺得在白鴻面前哭了出來實在丟臉,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紀松澤見狀,輕拍著他的背。
「是你。」白鴻看著他好一會兒,突然大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原來是你。」
他笑了許久,笑聲回盪在空曠的食堂里,聽著怪異極了。
要是有別人在場,估摸著會被這樣詭異的氣氛嚇出去。
但楊曉風不怕,或者說他沒什么好怕的。
「楊曉風,是吧?」白鴻終於停了下來,抹了抹眼角,復又開口,「原來都過去這么多年了。」
果然,他是知情的。
楊曉風冷笑一聲,暗自心想。
「但是吧,我覺得事情應該一件件解決。」白鴻手指交錯疊放在桌上,認真望著楊曉風的雙眼。
看著那樣蒼老又帶著憔悴的眼神,楊曉風也不好再說什么。
「你到底要什么?」
「明人不說暗話。我女兒提過她有個u盤,可我找遍了她的住處都沒見到。我想,應該是你拿了吧?」
「嗯,是我拿的。」
「給我吧。」
「我為什么要給你?」
聽了這話,楊曉風不服氣,伸手摸了摸口袋有些緊張。
u盤小小一個,他怕找不到,一直隨身放著。
「那你說說吧,你拿著u盤,打算怎么辦?」白鴻仍舊面帶笑意問向他。
「寄給警察?」
「你也不怕寄丟了?」白鴻好笑地看著他,「再說,你憑什么就覺得,一個莫名其妙的u盤寄過去了就一定會被受理?」
楊曉風不說話了。
「給我吧。你要賀斌不好過,我也是。我能讓這個u盤的價值最大化。」
「可是,」楊曉風有氣無力地反駁,「賀斌估計也是有點關系的……」
白鴻嗤笑一聲:「他能有些什么關系?我白鴻拼了幾十年才有的今天,他一個毛頭小子能比得過我?」
楊曉風無打采地心想: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可他轉念一想,白鴻說得也有道理。手上的牌要想辦法打到最好,自己明顯沒有這個能力。
楊曉風艱難地抬頭,看了看白鴻。
白鴻一只手已經伸了出來,一臉篤定的微笑。
他又轉頭茫然地看向紀松澤,紀松澤只是拍拍他的背,告訴他:「你找到的,你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