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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過去,面對喜愛的作品,他仍然只能把自己關在琴房里,偷偷地彈奏它。

這種強烈的無力感伴隨著同樣強烈的不甘,令秦海鷗無法平靜。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十年前不曾發生那次抄襲事件,那么《星海》就會作為譚碩的作品發表,就算譚碩為朋友考慮,仍然指定肖聰來完成首演,後來的一切也會變得不同。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和譚碩一定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認識,即使自己承諾不去搶肖聰的風頭,他和譚碩也一定能在別的作品上合作,他們能把更多的好作品帶給喜愛音樂的人,那將是一件多么快樂的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創作者不能與作品相認,演奏者只能獨自對著手稿彈琴,除了眼睜睜看著《星海》成為各自心中永遠的遺憾,他們什么也做不了。

秦海鷗越是這樣想,就越是惱恨自己。如果他能登台就好了。如果他能登台,他就能演奏譚碩的作品,是否演奏《星海》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讓人們了解譚碩是一個多么有才華的作曲家。當初他是因為無法登台才躲到龍津鎮、認識了譚碩,可現在卻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他無法幫助他最想幫助的人。秦海鷗覺得,這簡直就是現實對他的無情的嘲弄。

明明曾經可以輕易做到的事,如今卻做不到了,秦海鷗惱恨自己的無能。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在努力接受自己無法登台這個事實。他本來已經做好了獨自彈下去的准備,可當他發現自己在譚碩面前不會緊張時,他又感到無比的欣喜和滿足。然而現在,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後,他卻感覺不到那種喜悅,也無法再繼續滿足下去了。他無法再滿足於已經取得的那一點進展和已經看到的那部分希望。現在他的心里只有一個迫切的念頭:他想克服這種障礙。他想徹底克服它,這是幾個月來他頭一次產生如此強烈的想要克服它的欲望。他渴望重返舞台,他想在人前演奏譚碩的作品。他要讓肖聰聽到、讓孫辰聽到,還要讓所有人都聽到。

可是,他究竟該怎么做?誰能告訴他,他要如何才能做到這件事!

直到現在,一想到音樂會上的情景,秦海鷗仍然會難以自抑地感到畏懼。他在柳陽那里彈琴時,有時會感覺琴房外面有人靠近,每當這時他就想停下來,只有在譚碩面前他才能放松地演奏。秦海鷗知道,僅僅這樣是遠遠不夠的。

他為此困惑苦悶著,但眼下還有一件更急的事。月底已至,如果譚碩還是找不到合適的房子,他就必須搬出古鎮。這幾天秦海鷗的心思都放在那手稿上,這時更是急也沒用。所幸房東答應再寬限幾天,讓譚碩有充裕的時間搬家。正當所有人都無計可施的時候,龍哥回來了。

龍哥得知了房子的事,立刻張羅起來,不出一天就告訴譚碩,家不用搬了,房租也不會漲,但是需要擺一桌酒,把出了力的各方請過來吃頓飯,這件事就算是辦成了。

秦海鷗聽到這個結果,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他們這么多人折騰了這么久,都沒能給譚碩找到哪怕只是一個店面,現在不僅不用找房,連家也不用搬了,那房東不是要回房子自用嗎?龍哥是怎么說服他的?

秦海鷗大感好奇,便問譚碩,譚碩說具體的情況自己也不清楚,要等吃飯的時候見了那些人才知道。

秦海鷗就道:「我可不可以跟你去吃飯?」

譚碩嚴肅:「大人談事,小孩跟去做什么!」

秦海鷗道:「我就想看看,龍哥怎么這么厲害,他是怎么解決這件事的。」

譚碩道:「龍哥嘛,本來面子就大,他不外乎是把鎮上幾個有頭有臉的人找到一起,把他們的利益攪合攪合,最後給我騰出一個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