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抹青色從樹林里緩緩走開,用手別來插眼的樹叉,那人露出茭白的臉,溫和道:「都回去吧。」
距離魔妖大戰還有一段日子。她必須在此之前把村庄里的所有人都安排好。章謙生……尤其是他,絕對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情。
「姐姐?」
「回去吧。」在旁人沒察覺的角度,柏然手心里抓著一團濃濃的魔氣,那是鬼界之王交給她的,據說任她處理,作為鬼界沖破妖獸谷防御的補償。
或許做成面具還給鬼界之王……柏然心想。畢竟,這東西到底是不祥之物。
章謙生眼里閃過一絲困惑的光。深深的,旁人看不出他的心緒。
「呆子,你在想什么?」
過了一段日子,羽火百無聊賴的點了點正在澆水的章謙生的腦袋,問道。
「我在想……我在想,是不是我太弱了。」章謙生摸了摸頭,看了一眼綠蘿花,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說來可笑,飽讀經書這么多年,卻參透不了人神魔之間的差距。」
羽火掃了一眼他手里的符咒,輕笑一聲:「這還不簡單。不就是生來的天賦與種族的差距么?人類天生脆弱,但又具有靈氣。但萬物皆有靈,只是比起人類來說,參悟人生這一點恐怕要遠遠不及人類。」
「是這樣么……」
「且不說這個,最近外頭可亂的很,你最好不好出去亂跑。對了,還有新開的那個鬼道士,滿口胡言。」
她說的恐怕是魘道士吧。
章謙生表面上點頭,實則盤算明日如何去見魘前輩討教道法。
倘若後來的一切都沒有發生的話,他沒有親眼見證那個人是如何的在眼前灰飛煙滅的話,他也就不會一錯再錯了吧。
但事情皆沒有「如果」。
很久很久之後,當章謙生回到故地,他身旁再無那人相伴。
只有那個化成道士讓他步入深淵化成魔神的鬼。
鬼界。
日曦正在彈琴。他已經感應了多次。卻始終不能發現神器碎片的所在之處。他微微嘆息。這時,有人推門,他抬頭,正是殷鵲。男孩遞給他一張白色的面具,殷鵲漫不經心道:「你認識的那個柏然做的。父皇覺得挺好看的,就給我了。」
日曦接過,入手的面具很白,觸碰之處光滑,純白。日曦心里滑過一絲疑惑:「這個面具是?」
「里面封印了深淵裂痕里的魔氣。」殷鵲道,「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不,面具上環繞的這股氣息……
這難道是?
話語囊
殷鵲:看上的,就是我的。
☆、第二十九章別離
近日殿下的心情很不錯的樣子。鬼界的將士心里松了一口氣。
自從這位大人從人界帶回了一個……人類之後。殿下也就越來越懶得搭理它們了。
不搭理最好!誰想被那位殿下每日揍十頓!同情那個人類。說來也可笑,那個人類的地位竟然比它們高,不過這又有什么用,到頭來,還不是殿下的奴仆。
彼時。
日曦奏完幾首曲子之後,坦然的站起身來。坐在旁邊的紅發男孩面無表情的點頭,然後道:「那張面具呢?」
日曦笑道:「既然給我了,自然是我的。」
「那也是我的東西。給我。」
「這個,恐怕……」
殷鵲抬頭,問道:「不過一張面具,為什么這么執著?」
廢話。日曦研究了幾日,確認了那張面具所用材料就是他的神器翩弦琴分裂的一塊梧桐木。那是他的東西,他此次前來魔界就是為了找回幾塊碎片,如今就在眼前,他能不要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