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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里的怪物仿佛已經被他給殺死了,吞噬了。但他現在已經變成了新的怪物了。
血色令人畏懼。
「如果你沒有地方去的話,就去妖獸谷吧。」歷歷在目的話語回想在耳畔,躺在血海里的少年睜開了血色的眼睛,墨色的長發已經被浸泡的分不清原本的色了。
那個男人他還活著。
少年從血池里爬出來。說來可笑,血池竟然可以凝結他的時間。明明他呆在這很久了,但他的容貌卻沒有改變分毫。
「妖獸谷么……」
我會等著你的。
等著你的到來。
端奕息。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很重很濃,即便沒有睜開眼睛也懂得所處。
「從旅行回來之後,公子便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當時是二丫頭去敲門,怎么會想到……」
啊啊啊……這算是他第一次穿越的經歷吧。他終於回來了。
隔著門,未睜眼,他能夠清楚的聽到向大嫂的聲音,還有那個男人輕微的呼吸聲。
「我來處理。」男人淡淡的下命令。「其余的旅行同伴,讓他們回去吧。日曦的事情,與他們無關。」
「是。」
他聽到門「喀嚓」一聲打開了,接著被反鎖。
「怎么回事?」男人已經站在他的床邊,微微蹙眉。「你可不是亂來的人。這么多天,究竟去旅行還是去其他的地方『冒險』去了?」
他朝輕薄的窗簾看去,眼里沒有任何的焦距。蒼白的面容,渾身脫力,他不得不勾了勾手指,以示男人。
「你想說什么?」男人坐在椅子上,黑色的西裝整齊,手腕上戴了一塊極為簡約的手表。
「我……已經想好了。」
「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對我恐怕有些不適,但,我會盡力。畢竟,你都已經承受了這么多了。明彥。」他輕輕的說。仿佛說出一直以來藏在心底的話語。「所以,不用再擔心我了。」
男人道:「倘若你真的明白,我就不會這么大周章了。」
他露出蒼白溫和的笑容:「我懂的。因為我一直都不聽你的話。」
「不管是在臨仙台,還是在這里,你哪次能讓我省心?」男人不急不慢道。「你該知道,因為那次天譴,神界已經不會存在『神』這類存在了。世間輪回卻還在繼續,我們改變不了什么,只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知道。」他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男人盯著他,緩緩道:「想好以什么身份活下來了嗎?攝影師?職業者?還是其他的?一切東西由我來安排。」
他搖了搖頭,道:「學生。」
「那么名字是?」
他把視線轉移到男人身上,開口道:「端奕息。」
「我知道了。」男人站起身,將要離開,丟下一句話,「有的事情,不能承擔的,別總是一個人承擔。日曦。」
「謝謝你。哥哥。」他突然道。背對自己的男人似乎愣了一瞬間,但還是頭也不回的關上了房門離開了。
他從床上慢慢的下來,扶著右手邊的木桌,艱難的挪到落地窗附近,他伸出蒼白幾乎透明的手,在溫和燦爛的陽光下似乎顯得格外的脆弱而又不真實。
仿佛下一刻他就會變成幻影般消失不見一番。
「端奕息,端奕息。這是我的名字了。」端奕息睜大了灰色的眼瞳,眸子里一片晨明。
「再見了。殷鵲。」最後的話語消散在空氣中,了無痕跡。
話語囊
端奕息:有時候我也挺想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去騙騙自己。不過,至少現在不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寫了這么多,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