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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冷笑,笑著笑著卻成了苦笑:「還能是誰?……答應帶我走,卻仍舊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冷冰冰的皇宮里……一個棄子一個仙人,也是我當時天真……可能現在也仍是天真……竟還想著他真會來接我……」

這台詞走向聽得陸蒼顏渾身一激靈。

這描述……這描述?

不理會陸蒼顏的驚愕,程澈繼續道:「……從小沈氏就沒拿我當過孩子,對她來言,我不過就是個工具……就是個贏得程佑那老匹夫歡心的工具!!」

他站起身來,目光已經狠厲放空了許多:

「你能想象那種從小到大只有拳眼相加只有無數課業的日子嗎?」

「為了她的丈夫讀書,為了她的丈夫懂禮,為了她的丈夫騎射,為了她的丈夫習武……」

「不過就是個用了她便扔了他的老男人!!憑什么!!憑什么就因為這個便要毀了我的人生!!!」

「你能想象在這種根本是人過的日子里,在這種動不動就會有無辜的人為你死去的日子里……我活得到底有多絕望,多孤寂……」

「寶楠死得那一刻,我簡直連同樣去死的心思都有了……可他救了我……就在那關雎殿里。」

程澈眼底微微亮起一絲光線:「他說我根骨絕佳,他說他要帶我走……」

「這句話簡直就是我這一輩子聽過的最美最美的詞句,恐怕連程佑親口宣我當上太子我都沒那么開心。」

「……當初他是怎么承諾的?……五日後同在這里等我,只要我來,他一定帶我離開這片死地。」

「離開這里啊!那五天我簡直渾身上下都在跳舞。那晚我早早便到了殿前去等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都亮了,我沾了一身的露水他也沒來……

「渾渾噩噩回到冷宮里,我想著說不得是他被什么事情耽擱了……只要他還記著我,只要我這一身天賦真的能入他眼……他總歸是會回來笑著牽我離開的。」

程澈突得一笑,笑里有濃濃的血色與絕望:

「那一夜他還是沒來……我卻是等到了我的好母親沈碧桃,她……」

「生生廢了我的根骨,直接一刀剜進我靈骨里……就那么帶著妝帶著笑……」

「她對我說:『你是我生的那就合該由我決定你的人生,澈兒,沒了你,陛下又怎肯再看我第二眼呢?』」

「……哈哈哈哈!!?第二眼!!?第二眼!!!……為了她的第二眼,聽她的,我廢了大皇子的腿,把空晌案扣在二皇子頭上!」

「和我同年的四皇子被我親自一箭釘死在秋闈里,還只是個嬰孩的七皇子叫我活生生設計死在了宮斗混亂之間……」

「大皇子前年病死了,二皇子案子一發便自縊在了府邸之中……該死的都死了,該廢的都廢了,除了出嫁的三姐,尚小的六公主與八公主,如今那狗皇帝,竟是只有我一個能用的血脈了哈哈哈哈!」

笑聲突然止住,程澈用一種堪稱毛骨悚然的微笑緩緩繼續道:

「但沈碧桃那賤人我又怎么可能叫她活得開心?……就在我被宣布成為太子的那一夜,我便一刀一刀活活將她那最引以為傲的臭臉畫了個稀爛……她不是喜歡榮華富貴?她不是想要母儀天下么?……想飛上枝頭做鳳凰,那也得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我可是送佛送到西,一把火叫她涅重生了,我倒要看看,這只野雞下輩子有沒有本事真棲個梧桐枝!!」

死死攥住的拳頭間有血色漫開,程澈眼里滿是執念與瘋狂,仿佛風雨欲來的天空,暴烈又深濃:

「被沈碧桃親手廢掉根骨的那一天後我便發了整整七天的高燒……許多東西都忘了,包括他的樣子……他親口告訴我的名字……」

「我十七歲那年尋得法子將寶楠的記憶封緘補全……可畢竟人死了太久,活生生從陰陽輪回里奪出的魂魄與記憶並不完整……第一次用溯光符時,我光想著去聽那人的名字了……結果名字沒聽到,還生生廢掉了一次看清他模樣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