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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禁步!!」

「……你給我滾!!!」

驀然又是三柄靈劍從後方襲來,方既白腳步又一次被阻,表情已是失態到巔峰了。

「……你們!!」

囿仙偏開漫天魔氣紛然而下,方既白不管不顧朝前沖撞,一頓下,人已是被聽墨刺穿了胸膛。

梁危行的聲音壓得極冷:「……最後一遍,離開勝寒。」

有血色從襟前蔓延,方既白垂眸,任遠處臨淵一行驚懼相告。

僵笑下,黑衣青年卻是溘然反手抓住了那沾了血的劍刃。

化神一步,原自當……心如刀絞。

……唰!!!

猛然間,仙魔二氣同時爆裂無聲,聽墨瞬被震離骨肉濺開七步朱漿,梁危行一聲「攔住他」尚含於齒縫,那初登化神的臨淵宗主便已是一步踏上了中央的棺台。

黃白繽紛細雨之下,一如夏槐花秋槐葉,一如那人衣上交加。

木槨尚未被釘死,方既白雙手顫抖著扶在蓋上,卻是死也推不動了。

薄薄一層木料,對他來講,如今卻仿有千斤重量。

怎不是呢?

畢竟隔了生死,隔了陰陽,隔了愛恨情仇,是非對錯,隔了他兩世所想,所期所望。

……師尊。

方既白眼前似乎一片模糊了。終歸緩緩推過那木槨,他只聽見沉板轟然落地的聲音,卻好像原先每日他推開淮止殿前大門,去見一個人的聲響。

青年就那么寂寂與同挽蒼躺在七尺之中,一身天樞結綺華生,散了無數琳琅佩玉,長綬銜章。

他鴉發挽起一絲定於岌岌玉笄冕下,天河帶碎旒逐纓,順及腰淌開的長黛鋪了一衣笙華。

袖底有采琚璜,衣邊有襞積織藻。

……方既白從沒見過他如此庄重肅穆的模樣。這樣的陸蒼顏讓他陌生,更多的卻是害怕。

「……師尊?」

他低聲輕輕問,仿佛還是數年前,依舊承歡膝下。

師尊。

師尊。

若是以往,青年已該是微微打著哈欠,睜眼笑望他。

可這次沒有了。

以後也不可能再會有了。

那雙盛著江河湖海,盛著大千世界的眼眸,再也不會睜開了。

於是方既白整個人都開始發抖,他掙扎下,終究還是伸手碰上了那交疊執的雙掌。

青年依舊戴著露成霜,輕軟的衣料下,五指修長,觸手冰涼。

他伸手捧起了那人右手。

如玉般清雋的指尖無力微垂,方既白睫羽沉沉一顫,施力下,已是除了那一層薄霜。

手背有七瓣生蘭,手心有

一點朱砂。

方既白頓住。

……那怎么會是朱砂。

那是噬魂針鑽心穿透後,留下的唯一一道傷。

他的師尊,從始至終藏著的。

只有這道傷。

……

身後恍惚有無數人開始合聲唾罵了,方既白將那右手重新仔仔細細疊回胸口,指尖順著露成霜,順著那庄麗的衣紋點點滑落,卻是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