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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看青年用修長的指尖從白瓷盤里掂起糯色的糕點。

本來點心就該是人間極味的,可方既白覺得,那手分明更誘人。

青年坐在前面細細吃,他就站在後面貪貪看。

那一次,唯獨那一次,中秋上陸蒼顏非要氣氛取了容月漿出來。

釀了五十年的陳酒酒力大,青年沾了一杯便倚在金黃的槐樹下沉沉睡去。

染過酒色的唇很淺很淡,泛著水里暈開的光。

方既白拿手碰了碰。

青年輕唔一聲,卻是未醒,方既白一頓,便探指伸入了那人輕闔的齒縫。

不同身上常低一線的溫度,那口舌間溫熱著,柔軟著,方既白突然有點想嘗嘗。

他挨過去,卻是一片槐葉恰巧飄落,擋在了那微薄的唇線一側。

方既白停住,替人撿去碎葉,自己卻終究未吻下去。

是的……

他覺得,這孺慕,似乎過了火……了。

陸蒼顏的變化,仿若也不知他一個人察覺出了。

不知何時起,青年身邊,就有越來越多的旁人要占一塊地方。

他表面的疏離溫和似乎同那其實熱烈卻遲鈍的心充滿奇妙地完美結合在了一起。

如同藏在紗幔後的奇珍,偶被微風拂起,卻足以叫人更想一探而深入。

他方既白就該注意些的。

天燁論道會那一次,筵席一散,他便暗地與擁躉匯合查探出了黃泉宮的動向。

彼日望著那夜放東風,自己找准廂房,剛如計劃一般無二一氣闖入之時,就見得廂房內正架著一層模糊視聽的磅礴陣法,兩道身影交疊在弧形的大床上,糜麗又輕薄。

他本是未多想,欲.仙閣紀玄缺本就該是這樣的人。

可一招下去,陣法破碎,熟悉的瀚雅白衣在床上鋪泄開一地,青年側著頭,青絲從額前凌亂繞過,只能看見那素來抿得單調的唇齒激烈地呼氣開闔。

他身上深的,淺的,從脖頸到胸口滿是那凌.辱般昭示的痕跡,本就被扯開的衣襟還沾著酒氣,隱約透出其下皮膚的細膩,叫人只想湊過去,扯開去,少受一分那樣蝕骨的欲拒還迎。

而方既白剎那就慌了。

心頭一股出離的怒氣登時轉上,所有招式悉數逃出了腦海,叫他只想殺人,殺人,殺了人再把師尊綁起來,藏起來,一遍遍將那旖旎的痕跡用自己更重的舐咬蓋過去。

那時青年定是會啞著聲音低低怒喚他的名字,修長的指尖也定是會狠狠抓住淮止卧榻那柔軟的床褥去的。

然後他就能用囿仙將人輕輕束住手腕心疼地拉開去,口舌相逢潤潤那用得喑啞的喉嚨……

他的思緒一頓。

掩在斗篷下的眸里有血色翻涌。

……怎么可能。

他居然動了欲望。

對著本該依賴傾慕但恭穆有別的人。

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但陸蒼顏仿佛根本就沒察覺出自己這一番隱蔽卻深沉的念頭。

他的語氣尋常,他的照料無二,好似從甘棠山得知自己仙魔雙修後,他對自己便總是多著一份縱容。

他只會在自己拖著一身傷口過來時緊張替他擦去渾身的血跡,卻從不多問一句,你做什么去了。

那日有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陸蒼顏站在一眾繁華之間,白衣清減下,卻是聽自己撒嬌去買了油糕回來。

遠處有煙火於星夜次第綻落,少女一句「般配」軟軟砸在心口,卻是叫師尊微赧下轉頭就走。

他去追,他覺得他願意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