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想來試探試探他的口吻,可是這一刻我發現我根本什么都說不了。
他第一次新生,是那個叫白纖瑜的小姐給他的。讓他從一個飛賊金盆洗手改邪歸正,眼下他砸了琴,這一次新生是他給他自己的。
至於,最終是如何新生,並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決心做我自己了,夫人謝謝您!」
他朝我微微拱手,而後看著那地上兩截的古琴,吐了一口氣似乎是輕松了一般地朝我笑著,「愛是枷鎖也是負擔,於我而言!」
「這一刻,我無比的輕松!」
見薄言如此,我心里面也為他高興。
畢竟能將那事情放下,無疑是一件好事!
「夫人,您體內的蠱,暫且不會蘇醒。您放心,杞之一定會有辦法將蠱蟲弄出來的。有梅姑娘的幫忙,也許過不了幾日,一切就都解決了!」
薄言說完這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我彎腰拱手,「薄某有個不情之請,屆時請將瑜兒交於我。」
我咽了一口氣,不想讓薄言看出我的異樣,我重重點頭,「好!」
薄言抬起手,「你我三擊掌,如何!」
我看著我的手掌,「好!」
「啪啪啪」三聲擊掌聲響起,手掌有點兒麻,我回了手,就看著薄言盯著他的手掌看的仔細,眼眶中氤氳著水汽,慢慢地就朝著一邊屋子里走了去。
見薄言此番,我也不知當說什么,總覺得自己這一刻在這里顯得很是多余。
出了薄言的院子,外面忽然開始下小雨。
霏霏細雨已經很久未見了,這段時間全是大太陽,倒是讓我對著細雨充滿了歡喜。
霏霏細雨中,顧清禹手持一柄油紙傘款步而來。
他就像是這細雨的使者,帶著風和雨一道而來,身後煙雨迷離得不像樣。
我就呆呆地看著這樣的他,很有清雅的味道。
「怎的下雨也不知躲躲?」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攬著我的肩膀,語氣有點兒責備的意思。
但是,我聽著他這責備,心里很開心。
「夫君,我忽然想去江城看看,那里這個時節是不是煙雨謎漓,泛舟湖上自是另一番美景!」
顧清禹將油紙傘遞給我,而後在我跟前半蹲了下來,「傘有些小,我背你!」
依言我爬上了顧清禹的背,一手圈著他的脖子,一手撐著傘。
在這煙雨中向前慢慢走著,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話,「清禹,你說若是下雪,我們不撐傘一直走,是不是就能白頭?」
「不下雪撐傘走,我們也能白頭!」
顧清禹直接將我想的多么有意境的一句話給回絕了過去,而後又說,「執子之手方攜子走,既走便是一生都走!」
從薄言的院子到琴瑟小築這段路程有些遠,可我卻覺得這段路這個時候看來有些短了。
我多想就這樣一直在他的背上,感受著他的溫度和氣息,一直在這煙雨迷離之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