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御一對瀲灧鳳眸看著池塘水面,他月色朦朧下的一張側臉格外好看,從方才築子遙拔草根的地方再拔起一根,是完整無缺的,送到築子遙手中,不言而喻。
築子遙眸子一閃,回顧周遭已然被一片濃厚的霧氣包圍,原來適才並非月色夢幻,而是這層濃霧。
南宮御一襲白衣,即便站得離築子遙很近,卻也愈來模糊,築子遙趕忙伸手抓住他的一角衣袂,後者稍稍用力將其拉入懷中。
築子遙抬眸,介於霧氣之重只能隱隱看清南宮御的面容,他柔聲道:「子遙,我們走罷。」
「去哪?」築子遙莫名。
「天涯海角,你想去哪我便隨你去哪,不要回天庭了,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天帝之位,我只要你,這便足矣。」
築子遙微微一愣,此情此景他也曾夢見過,可終究還是假的,現下南宮御竟當真對他說出了這番話,不由得築子遙為之動容。
風穿過衣裳觸摸到他的肌膚上,微微泛了絲涼意,築子遙從遐想中回到現實,只當他是在玩笑,輕笑道:「這些事情我們日後再說,先解決現下問題才是,這只是區區一只水妖罷了,我去將他老巢剿了。」
「哦?區區?」南宮御冷笑一聲,令人背脊發毛。
築子遙幾欲動手,可南宮御遲遲不肯放開他。
「子遙,縱使我願拋下一切身份,你也不肯跟我走,你當真令我好失望。」
聞此言,築子遙面色一變,忽而想到什么,猛然推開身邊之人,化拂塵為利劍指向他。
那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面容幾乎一模一樣,可是築子遙曉得那並非南宮御,劍化光芒朝他刺去,後者來不及躲閃亦或者是根本沒打算躲開,鮮血浸濕了白衣,他目光哀傷地看著築子遙。
築子遙心下不忍,即便知道那不是他,可為避再次被妖物迷惑,別過頭去。
他死了,可是霧氣仍未散去,周遭一片白茫,伸手不見其指。
方才只是一個幻象,是築子遙心處所期盼的東西,而非那妖物本身,故而築子遙殺了他便等於劈開空氣,並無一點用處。
「仙君慧眼識珠,真是好厲害!」此音似男若女,由遠及近,忽真時假,難以辨別其方位。
築子遙並未慌張,悄然閉上眸子,冷聲:「更厲害的還在後頭。」
驟然地面一陣,天降細雨,將霧氣打散。
目光愈加清晰,納蘭媛和木子軒已然昏迷,至於期間他們發生了什么築子遙便不得而知,不過無礙即可,回眸看著南宮御,他微微一愣,回之輕笑。
「方才那是幻境。」南宮御的接受能力顯而超於常人,很快便反應過來。
築子遙頷首,轉而背後一涼,冷然:「你是要自己出來呢,還是本君將你剿出來?」
池塘聚起一道水柱,移到地面上,化作人形,築子遙握了握劍,轉身刺去,卻在劍頭即將觸到對方胸膛的時候奮力往回一,連著退後好幾步。
「我的王後,你要殺我嗎?可莫要忘了我是為誰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