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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病 許乘月 1248 字 2021-04-08

其實再過兩三個月他就滿十九了,按說對昨夜將床單弄「臟」的事不該陌生。

奈何他打出娘胎起就病弱得像養不活,從前瞧著總像比同齡孩子長得慢上好幾年;昨夜之事,若換個尋常人家這個年紀的兒郎,只怕早習以為常了,偏到了他這里還真就是頭一遭。

再加上他自幼纏綿病榻,被安頓到桐山來後,更是與「離群索居」沒兩樣。在這般遭遇下長大,他對著旁人時性子難有幾分古怪、疏離,自就沒誰願對著他那心思莫測的臉談些「少年郎必經之事」。

而他唯一肯親近待之的葉鳳歌終究是個姑娘家,壓根兒沒想到這茬。

況且,要說這件事他最不想讓誰知道,那必是葉鳳歌無疑。

他雖似懂非懂,卻也隱約意識到,若葉鳳歌知道昨夜自己在夢里對她做了些什么,她大概會拿石舂將他碾得比葯粉還細。

他不是沒想過把床單偷偷扔掉,或干脆找個僻靜處一把火「毀屍滅跡」。

可轉念一想,管事宿大娘是個細致人,若叫她發現北院主屋寢房里少了條床單,只怕能帶著宅子里幾十號人掘地三尺,那葉鳳歌能不知道才怪。

糾結許久後,他咬咬牙打開櫃門,取出件冬日里才用得上的寬厚大氅,硬生生將那床單給裹了進去。

****

今日在傅凜跟前當值的竹僮名喚承恩。

先前順子來送過葯之後,承恩便接了順子的班,一直在寢房外頭的廊柱旁安靜候著。

聽得背後有開門聲,承恩趕忙轉身迎上去。

傅凜站在門內,只拉開小小一條門縫,淡聲道:「承恩,你會洗衣裳吧?」

他依稀記得,洗衣房里的活是宿大娘安排眾人輪值去做的。

「會!」承恩重重點頭,「五爺有衣裳要……」

話還沒說完,傅凜已舉步行出,將大氅裹成的包袱塞到他懷里。

「去西院溫泉。」

承恩與傅凜同年,在宅中竹僮、丫頭們中間算是年長的,沒有順子、阿嬈他們那樣活潑多話,性子還算憨實穩重。

他雖心中奇怪為何大早上要去溫泉,為何去溫泉之前要先問會不會洗衣,又為何不走側門那條更近些的路,而要從後門繞出去……

雖疑惑重重,老實的承恩卻什么也沒問,只是抱著那包袱緊緊跟在傅凜身側。

傅凜舉步徐行,頭也不回地吩咐道:「閔肅,你今日不用跟,自己歇著去吧。」

不知藏身在何處的閔肅出聲應下。

****

這座別業就傅凜一個正經主人,西院的房間自都閑著。

除了個把月會有人來灑掃一次,以及有時葉鳳歌會押著傅凜來溫泉泡一泡之外,這里平日大都是靜悄悄的。

溫泉是山間原本就有的一泓活水,早年傅家建宅時圈進西院一並蓋了。

院牆外頭有幾棵枝繁葉茂的百年皂角,此刻正當季,肥碩的皂角子在枝頭上晃晃悠悠,熱鬧得很。

待承恩捧著一大把皂角子回到溫泉室,窩在池邊坐榻上出神的傅凜回魂,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誰問也不許說。」

許是因著有求於人,心中又羞赧的緣故,此刻傅凜少了平日那冷清清的疏離,小小別扭的神情倒是個少年郎該有的模樣。

「五爺放心,我不說,」承恩忍不住咧嘴一笑,垂下臉大著膽子嘀咕道,「其實也不必害臊,哪個兒郎都這樣過來的。」

說完,承恩端了小圓凳來坐在池邊,將那床單浸到散著熱氣的溫泉池中。

傅凜若有所思地抿唇,盯著他忙碌的背影半晌後,忽然開口,「每個人都……這樣過來的?」

不全是那本《十香秘譜》「有毒」的緣故?

其實承恩平日里話不多,不過此刻就只他們兩個年歲相近的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