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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病 許乘月 1249 字 2021-04-08

,傅家家主便不好提這茬。

傅凜早早看穿了這層,知道這事兒自己若只是坐等,怕是一輩子都等不來,便主動去了信。

他機靈又謹慎,知道家主忌憚傅雁回的名聲地位,若傅雁回一力反對,他多半什么也得不到,於是便讓人將那封信直接遞到傅家老太君傅英手中。

老太君是傅凜的曾祖母,如今已近七旬高齡,曾官至臨州丞,早年也是個跺跺腳就能叫臨州六城抖三抖的人物。

雖說傅英十年前就「退而致仕、還祿位於君」,在家中深居簡出、不大問事,可她的話在傅家極有分量,饒是功勛卓著、聲名顯赫的傅雁回,在老太君面前也得恭敬低頭。

傅凜之所以選擇將信遞給老太君,一來是為了繞過家主、防備傅雁回作梗;二來,當年將他從臨川傅宅送到桐山別業來,便是老太君做的主。

老太君開明豁達,極少干涉家中小輩的事,當年突然強行彈壓下傅雁回的異議,做主將傅凜送到桐山這座宅子來,自是因為她老人家清楚傅雁回對自己的兒子做了些什么。

雖老太君算不上慈祥、溫柔的祖母,但過了知天命之年的人,對弱小後輩總會多些悲憫之心。

總之,傅凜這步棋走得對。

老太君不但敦促著傅家家主將那兩間鋪子,連帶桐山這座宅子都劃給傅凜,還從自己名下撥了幾處田產一並添給他。

傅家家大業大,族中後輩又多走仕途,自沒誰為著這點薄產心生不忿;再加之誰也不覺得病歪歪的傅凜能成多大事,這事就這么風平浪靜地過了。

就這樣,傅凜手中有了一間米鋪、一間珍寶閣,再加上從老太君名下撥過來的幾處田產,他的生意很快就運轉起來了。

別看傅凜在葉鳳歌面前純是個不諳世事的別扭少年,於商事上卻極果決,暗地里還頗有些狠辣辣的手段。

當然,他自己爭氣不假,但也多少沾了些傅姓的光,總之三年下來,他在臨州各地的鋪子總數已近十間,若論身家,至少也當得個中等豪紳了。

不過他雖甚少出門,眼界卻從不止於臨州六城。

今年夏末,傅凜果斷派出親信裴瀝文,前往東面靠海的沅城實地打探,准備在遠離臨州近千里的沅城新起爐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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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葉鳳歌的手從西院溫泉回到北院後,傅凜就著順子備來的熱水沐浴更衣後,在葉鳳歌的監督下喝過葯,隨意喝了半碗山葯肉粥後,便去書樓聽裴瀝文回話了。

葉鳳歌沒有跟前跟後,只是早早回了自己的房中,從衣篋的夾層里取出一本冊子,心思恍惚地坐在外間的桌前研墨。

直到那硯台里的墨汁滿得快撲出來,她才回過神,抬起手背胡亂抹去眼中的水氣。

她心中亂,提起筆來竟就像突然不識字似的,完全無從下筆。

正亥時,放心不下的葉鳳歌出了房門,悄悄走到主屋前頭的廊下,招招手將正在寢房前頭滅燈的順子喚了過來。

「五爺幾時從書樓回來的?」

順子將頭湊近她些,小聲答話:「回來快半個時辰,這會兒都睡下了。」

寢房中已無燈火,黑烏烏,靜悄悄。

「他回來時,瞧著可有不適?」葉鳳歌抿緊了唇,心中愈發堵得慌。

順子笑著擺了擺手,「好著呢。許是瀝文少爺帶回好消息了,五爺從書樓出來臉色就光照人的,還帶了點笑呢。」

葉鳳歌點點頭,忍住哽咽,輕道,「辛苦你夜里驚醒些,若五爺扯了繩鈴喚人,你就趕緊讓人來叫我。」

待順子應了,她便腳步匆匆地回房。

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葉鳳歌的眼淚就不要錢似地決堤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