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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病 許乘月 1249 字 2021-04-08

她留下小徒弟葉鳳歌在傅凜身邊侍葯,便是為了讓她近身記錄傅凜這個罕見的病例。

按妙手一脈的標准,葉鳳歌這七年算是極其出色地履行了葯門弟子的使命。

她獲得了病患毫無保留的信任,真正站在了離他最近的位置。

那本藍皮冊子里記錄著傅凜七年來的種種。

無論是他身體上種種症候的變化,還是他心性行為的表征,全都巨細靡遺記錄在冊。

但葉鳳歌根本不敢想象,若傅凜知道自己留在他身邊,是為了將他的種種心病表征記錄成冊以便傳回師門鑽研醫理,他會有多震怒,會有多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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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在這宅子里見到他的母親時,他沒有當場發作?」

妙逢時隨手指了指冊子里的某一段記錄。

葉鳳歌強忍心緒,點頭應道:「是。雖當時我被攔在北院,但事後聽宿大娘他們,還有他自己本人的說法,他當時除了臉色不是太好、話也不太多之外,沒有旁的異常。」

「那,傅將軍離開後,傅五公子又是什么反應?」妙逢時若有所思地淡挑眉梢,以指節輕叩桌面。

「傅將軍走後,他就遣開身邊的人,獨自去了西院的溫泉池。」

再度回想起當日在溫泉池內傅凜的模樣,葉鳳歌心中疼得揪緊了:「他抖得很厲害,也很防備旁人,但神智大體是清明的,只說很冷。但我探過他的額溫,是正常的。」

妙逢時連嘖幾聲後,有些敬佩地笑了笑:「後生可畏啊。他這樣的情況,能到如今這地步,實在可說是心志堅毅了。」

「但前端時間他進了一次臨川城,並未與他母親或任何傅家人見面,卻險些失控,回來後大病一場,高熱卧床三四日,期間人是糊塗的。」

葉鳳歌喉頭滾了滾,話說得有些艱難。

這是她的職責,可她總覺得很對不起傅凜。

妙逢時疑惑地蹙眉:「進了臨川城就糊塗了?」

「不是,在臨川時我看出他在撐著,出城的路上就開始有些不好,」葉鳳歌閉了閉眼,接著又道,「待回到宅子中來,不到一個時辰,他就開始高熱,後半夜就徹底糊塗了。」

「好小子,我已許久沒見過這么能扛的病例了。」妙逢時翻著手中那冊藍皮冊子,贊許又感慨地頻頻點頭。

「這小子真可怕,或許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他心志堅定得幾乎有自愈的本事。他心里雖建了誰也進不去的牆,可他這些年在試著慢慢往外推。」

妙逢時撫著下巴,欣慰感慨:「多可怕的小子啊!七年時間,他心里劃定的那堵能讓他安全的牆,就從當初的寢房,增加到後來的寢房和書樓小黑屋,如今,甚至已經拓寬到整個這座院子。」

在妙逢時所知的近似病例中,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沒走出原有的安全范圍。

「是,他真的,」葉鳳歌哽了哽,有笑淚盈於睫,「他真的很好,很好。」

「行,你先回北院吧,晚飯不必管我,有些事我得再推敲一下。」妙逢時頭也不抬地朝葉鳳歌揮了揮手,下一刻就盯著藍皮冊子陷入了深思。

習慣了師父這種忽然魔怔似的專注,葉鳳歌安靜地退了出去,將門掩上,又吩咐了在南院照應的人不必打擾,這才離去。

房內,妙逢時雙手抱頭,凝神思索著。

是傅凜這小子的心生來就比別人強?還是這中間有什么她忽略了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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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南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