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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病 許乘月 1250 字 2021-04-08

歌蹙眉看向自己,梗著脖子似乎有話要說,鄺達擺了擺手:「別緊張,師父的意思不是要棒打鴛鴦。」

他頓了頓,接著又道:「這期間,她暫不會向旁人透露你已自脫師門的事,對外你仍以侍葯者的名義留在傅五公子身邊。但你職責已了,不必再以侍葯者的眼光去旁觀、記錄,只需心無掛礙地去重新看待他,重新審視你倆之間的關系。」

再怎么說,葉鳳歌也算妙逢時養大的孩子,在這種關乎終身的大事上,妙逢時自忍不住要多為她想一些。

拋開醫者的身份,單純以長輩的眼光來看的話,妙逢時並不覺得傅凜是個合適自家小姑娘托付終身的好對象。

畢竟傅凜的情形與尋常兒郎不同,加之從前葉鳳歌身負職責,又體諒心疼他的不易,許多事上只能一味對他讓著、縱著。

這七年來,葉鳳歌對傅凜的許多事是習慣了旁觀,但不參與;而傅凜對葉鳳歌呢,則是信任、依賴但少交心。

這絕不是尋常男女之間的相處之道。

「當兩人之間的關系改變後,看待對方的心境自然會隨之改變的。」

鄺達回眸瞥她一眼,唇角笑意微澀:「譬如,就拿最簡單的一件事來做例子:從前若傅五公子躲起來拒絕與人溝通,你就算生氣,最終也不會與他計較。因為你心中終究有身為醫家弟子的底線做約束,能克制自己的情緒,體諒他在那種狀態下有許多不得已。」

葉鳳歌眼眸低垂,若有所思地轉動著手中的小葯匣子,安安靜靜地聽著師兄抽絲剝繭。

鄺達接著又道:「若你倆貿然改變了關系,甚或很快就成了夫妻,那再遇同樣的情形,你未必還能忍得下『被徹底排拒在他心門之外』的這種委屈。可他呢,卻早已習慣了你身為醫家弟子時那種近乎無底線的包容與忍讓……你想想會是什么場面。」

所以妙逢時劃出一年的期限,是希望葉鳳歌與傅凜能在這期間有一個緩沖與磨合,去適應各自在對方生命中角色的轉變。

葉鳳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頭低低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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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達了然輕笑,搖了搖頭:「算了,這時你大約正被情情愛愛沖昏頭,只會覺得師父簡直杞人憂天、多此一舉。」

「我才沒這么想。」她小聲犟嘴,眼神卻有些飄忽。

情生意萌之初,人最是勇毅,又最是心懷僥幸。

既覺自己的心強大到足以承受所有不好的結局,又覺自己或許會是幸運的那一個,不會輕易重蹈前人失敗的覆轍。

「沒有嗎?那你可比我醒事些,」鄺達站起身來,撣了撣外袍上的褶皺,「當年師父跟我說著這個的時候,我就是這么想的。」

所以,「不聽老人言」的他,就落得了如今的下場。

此刻回首往事,鄺達還能想起那些互相傷害、卻又彼此糾纏的時光。

一次又一次的尖銳沖突,一次又一次地輪流退步,循環往復,無休無止像看不到盡頭。

那些年少相伴相知的溫柔情意,就在漫長的痛苦中漸漸被耗盡了。

「年少時要喜歡上一個人,是很容易的。因為不會想太多,只需問問自己的心,」鄺達笑意惆悵地望著灰撲撲的天空,自言自語一般,「可若要長相守,那真的有太多東西需要周全考量。」

葉鳳歌對鄺達的過往只略知一二,見他此刻雖是笑,卻像是痛徹心扉,不禁跟著站起來,頗有些手足無措。

她看得出鄺達這是有感而發,想必當年的心傷至今未愈,今日為了說服她接受師父好意的安排,竟不吝自揭傷疤。

「師兄,你……」她不知該如何安慰,一時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