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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病 許乘月 1248 字 2021-04-08

從前她給綉庄畫圖樣,包括之前接下書坊那個畫人像畫片兒的活,她都沒有當真將這些當做自己的生計,只是閑來無事畫幾筆,賺些零花錢罷了;如今既要以此謀生,自然就不能像從前那樣隨心隨意。

翌日,她便向傅凜要一個小間做畫室。

傅凜賊兮兮,直接命人在自己那間大書房中用屏風隔出一半,給葉鳳歌做畫室用。

書樓是傅凜的禁地,宅子里的人每次要進去灑掃整理,也必須先經過他的同意。

而底層這間大書房,是他素日里與裴瀝文磋商要事、以及與賬房們核賬的地方,說來還算禁地中的禁地。

就這么大剌剌將葉鳳歌安頓在此,與他隔著一個屏風,那毫無保留的信任,以及恨不能掛在人家鳳姐兒身上當玉墜兒的架勢,再加上他之前的種種言行,簡直連北院的耗子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好在北院的人從不多嘴多舌,只是個個滿面堆笑,喜氣洋洋地按照傅凜吩咐,不過一個上午就將書房打點停當。

葉鳳歌倒沒多說什么,隨遇而安地與傅凜隔著屏風各行其是,左右她畫畫時總是心無旁騖的,便是傅凜與人在旁邊說什么機密,她也未必聽得進去。

兩日後的清晨,葉鳳歌正提筆在給《十香秘譜》重畫的人想畫片兒上塗塗改改,忽然手上一滯,側耳聽著屏風之外的動靜。

方才她光顧著畫畫兒,只依稀覺得有人進來,全沒注意那頭在與傅凜說些什么。這會兒突然聽見「表小姐」,她才想起之前因為尹華茂被傅凜罰去翻凍土最後病倒,尹笑萍對自己仿佛有些誤會記恨。

去臨川之前葉鳳歌還特地找了傅凜,想讓他幫忙澄清一下,這兩日竟就忙忘記了。

「……表小姐與表少爺此刻就在書樓外候著,說什么都要求見五爺一面。」是順子的聲音。

葉鳳歌輕輕將筆擱在硯台上,緩緩坐下,有些躊躇。

她想,若自己這會兒貿然現身,與傅凜一道出去向尹家姐弟解釋澄清,仿佛很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

「無妨,他們不來找我,我原也會讓他們過來一趟的,」傅凜倒是很鎮靜,「見就見吧。」

「那,是請他們進來嗎?」順子道。

「不必,我出去就是了。」

傅凜從來不願讓不相干的人踏進書樓半步的。

葉鳳歌聽著傅凜與順子一前一後出門的腳步聲,笑著搖搖頭,站起來重新拿了畫筆。

既已委托傅凜幫忙澄清誤會,她就不必多此一舉再摻和,得將原本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事越攪越亂。

因覺得不是太大的事,她便不再將之放在心上,重又專心地勾勾畫畫起來。

第四十二章

桐山此地是傅氏最早的起源,位於半山的這座別院自也是傅家傳承久遠的老宅,其建宅藍圖正是出自數百年前那位曾任臨川匠作中郎的先祖高展之手。

在臨川六城,這位在臨川地方史、志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可謂街知巷聞。

高展本出身京中煊赫侯門,卻不遠千里孤身來到臨川,投奔領藩臨川的昭王夫婦麾下,後與時任臨川州府右丞傅穎結為連理,便在臨川落地生了根。

高展以非凡的匠心巧思,勾勒、布局了屹立數百年的臨川城,直到如今臨川官府與民間的匠作行當,都還將他的畫像與牌位供奉在祖師爺的位置。

這位出身侯門的矜貴公子是個心性多面的妙人兒,他將自己疏闊英朗的少年熱血全融進了臨川城,卻將文雅清貴的世家風采放在了桐山這座別院。

在數百年的代代傳承中,傅家後人最大限度保存了這位先祖的初心,各院屋院亭台、花草木石都無大的變化。

唯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