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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病 許乘月 1247 字 2021-04-08

閔肅得了令,半點不耽擱地就去後院牽馬走了。

這邊廂葉鳳歌難受得混混沌沌,明明看著就沒什么力氣,在傅凜哄著喂下小半碗白粥後,就掙扎著要去自己抓葯。

傅凜怕她要打跌,趕忙坐到床榻邊沿將她按住,柔聲哄道:「乖乖的,再忍著躺一會兒大夫就來了,好不好?」

葉鳳歌被他困在被中動彈不得,只能有氣無力地將灼燙的眼皮撐開一道縫,啞聲綿軟:「瞧不起誰啊?我就算不得是大夫?」

說話間夾雜了幾聲咳嗽,震得她頭疼,神色痛苦地皺緊了臉。

傅凜見她難受,估摸著這是頭疼了,立刻將長指抵住她的額穴,輕輕按揉著,口中卻忍不住好笑地與她抬杠。

「你是大夫沒錯,可你這會兒也沒法替自己把脈啊。」

他的指尖微沁,貼在葉鳳歌滾燙的額間卻恰使她的難受緩了些。

她像只被捋順了毛的病貓兒,緩緩閉上眼,唇畔逸出淺聲喟嘆。

「嗯……往常我也不替你把脈,瞧一眼就知……嗯……就知你是怎么病的……」

那模糊淺清的喟嘆斷斷續續,近乎低吟,像極了《十香秘譜》中某些野浪香艷的描述。

一股酥麻猝不及防自傅凜的尾椎躥起,沿著背脊直沖頭頂,害他忍不住周身一個激靈。

他耳尖燙紅到脖子根,忙不迭伸手捂住她的嘴:「說話就說話,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

被捂住嘴的葉鳳歌嗚嗚半晌,待他終於將大掌挪開,她才喘著氣道:「……讓我起來去抓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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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是不會讓她起的,畢竟她瞧著像是越發迷糊了。

傅凜好說歹說哄了半晌,終於得她同意,由她口述了方子給傅凜記下,再叫阿嬈去北院儲葯材的那間小屋內照著將葯配齊了煎來。

可是,古諺話說「醫不自治」,在葉鳳歌這里得到了最佳的佐證。

許是在高熱的昏昏沉沉中判斷力下降,加之對望、聞、切都諸多不便、不准,她按照自己的葯方服過一頓葯後,又躺到了黃昏時分,結果非但未見好轉,反倒愈發迷糊了。

傅凜到底是個被照顧慣了的爺,任他在旁的事上如何一點就透甚至無師自通,這突然有人需他來照顧了,他也不陣腳大亂。

瞧著葉鳳歌愈發難受,連咳嗽都是小小聲聲的氣音,哼哼唧唧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他心疼得腦子空茫茫,只得出去搬了救兵來。

葉鳳歌在北院的人緣本就是極好的,先前知她生病的消息,眾人礙於傅凜不讓旁人輕易進主屋寢房的規矩,只得憂心忡忡在院中張望打量,交頭接耳地擔心著。

這下傅凜一出來找人幫手,阿嬈、承恩、順子,還有幾個暫時得閑的丫頭竹僮們,立刻呼啦啦全跟著傅凜涌進寢房里,七嘴八舌地幫著想法子。

北院的人大都年紀小,平日里傅凜有病有痛需要如何照顧,大伙兒都只管聽著葉鳳歌的安排就一准兒不會出錯。

這會兒葉鳳歌迷糊了,這些丫頭小子便全都沒了章法,只知將門窗全都閉緊,又稀里糊塗往主屋寢房的外間再多添好些個火盆,再往葉鳳歌身上多裹兩層厚厚的被子。

等到日落時,閔肅從桐山城請回的大夫進了寢房內間後,見葉鳳歌被厚被子壓得快要喘不過氣,迷糊無力間又說不出句整話,兩頰紅得不像樣,當即劈頭蓋臉將傅凜訓了一頓。

「這都是怎么照顧人的?!瞎胡鬧。沒見你家夫人都喘不過氣了?」

大夫是一位約莫三十出頭的女子,說話音量不大,神情、語調卻是十足威嚴板正,像書院夫子似的,略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