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頭駛出來,這才心照不宣地急急又往回走。
回到少府官驛後,三人直奔傅凜暫住的那間房,推門就見他一臉無事地回頭望過來,這才齊齊松了口氣。
經過這么一出,大家都沒了玩樂的興致,傅准似乎有些心事,偷瞄了傅凜好幾眼,末了卻還是什么都沒說。
孔明鈺雖私下里玩心重,卻是個有分寸的,並沒有因為好奇就胡亂打聽。
她看出傅凜似乎想單獨與葉鳳歌說話,便懶搭搭站起身打了個呵欠:「左右也沒什么事,我回房睡會兒,晚飯別忘了叫我。」
語畢,也不等誰答話,順手將恍兮惚兮的傅准也給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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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的春日午後,有溫柔陽光透窗而入,鋪了一地金暉。
房中只余葉鳳歌與傅凜二人之後,傅凜終於松下綳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肩膀,挨挨蹭蹭將凳子挪到葉鳳歌身旁,與她親密抵肩。
對於趙所說的那些陳年往事,傅凜自不會瞞著葉鳳歌。撿著要點將那些破事轉述一遍後,他將右臂長伸在桌上墊著自己的腦袋,側臉覷著葉鳳歌,笑得無奈。
「若是左相大人早些探明你的身份,必定就將你從傅家帶走了,」葉鳳歌心疼又感慨地笑笑,指尖挑起散落在他額面的一縷發絲,「那你也不會受那么多委屈。」
說完,她溫柔地替他將那縷散發攏好。
傅凜卻張口叼住她的指尖,不滿地瞪她,口齒含混道:「那我不就遇不上你了?我不干。」
葉鳳歌輕笑嬌斥:「你給我撒手……不是,松口!什么毛病?怎么動不動就咬人。」
就這樣笑著鬧著,往事便如過眼雲煙,淡淡散在了三月春風里。
對傅凜來說,過往種種的艱難不易、委屈陰霾,從葉鳳歌跟在妙逢時身後走進桐山宅子的那一日,就已得到了最好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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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鬧過後,葉鳳歌也學著他的模樣,將手臂長伸在桌上墊著腦袋,與他四目相對。
兩張年輕的面龐之間只隔著約莫一掌寬。
四下靜謐,陽光碎碎落在兩人的發間、眼底,目光交纏,呼吸相聞。
這便是浮生靜好的馨寧了吧。
「他想讓我去左相府住。」傅凜輕聲道。
葉鳳歌笑笑:「你答應了么?」
「這種事我能答應嗎?」傅凜瞪大了眼,理直氣壯,「當然要等你回來先問過才行啊。」去不去左相府,這事得以夫人的意見為先。
「你就這么跟左相說的?」
「啊。」
葉鳳歌低低哀嚎一聲,將臉埋進自己的臂彎里,抱怨似地嘟囔道:「完了,左相多半以為他兒子倍受我的欺壓。」
「你管他怎么想呢?難不成他管天管地,還管人家夫妻兩個誰壓誰?」傅凜不大著調地安慰道。
葉鳳歌抬起紅臉嗔他,他卻又及不正經地補充道:「爺高興給你壓,你想怎么壓就怎么壓……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