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演一聲令下,氣氛頓時輕松了一些。從助手手中接過保溫杯,李聿的雙眼雖然還望著監視器,腦中卻重新陷入混沌。
他真的是愛她么?一遍遍回想,一幕幕咀嚼,他卻是越發不確定。愛是讓人身心滿足的享受,他對她卻是從來也無法滿足,她從未讓他感到過去戀情中那種輕松的愉悅感,他對她……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本能般的情、占有與征服的混合。
短短兩個多月,回憶起來卻猶如二十多年般漫長……從頭至尾,他都是不斷的利誘、強迫、掠奪,不顧她的抗拒、掙扎,不斷地索求……這么卑劣自私的行為怎么可能是出自愛意?
難怪,她那么毫不猶豫地質疑他的告白。
對她而言,他只是在折磨她。
寒氣仿佛侵入了那原本瀟灑恣意的俊眸,凍得住悲喜難辨的視線,卻凍不住他一身沉沉的幽暗。
「可以了,不用再敷了。」燈光柔和的房間角落,坐在單人沙發椅上的檀華左臂帶著板吊掛在前,右小臂平放在茶幾上,腕關節又紅又腫。明明是一副禍不單行的悲催模樣,可放在這樣公子如玉的人物身上,卻足以讓任何有愛的女人心疼不已。
將重新換了冰塊的冰袋敷在檀華紅腫的手腕上,易瑤眉頭輕皺,「最好每天都能敷一到兩個小時,今天太晚了,但起碼也要敷兩次,軟組織損傷看起來不嚴重,但你重復扭傷手腕又一直得不到休息,稍不留神就可能發展成慢炎症,醫生沒跟你強調么?」
檀華彎了彎嘴角,「剩下的我自己來吧,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看看檀華的右腕,又瞅瞅他前的左臂,「以後只要時間上來得及,我來給你換葯。」
她並不知道檀華說晚上來找她是想說些什么或做些什么,但是當她輕輕敲門後,卻看到檀華衣衫完整,右腕紅腫異常。原來檀華是想請她幫忙給右腕擦一下葯,結果等到很晚也不見她回來只好自己動手,最後一不小心雪上加霜。
「這么麻煩你,我該怎么謝你才好呢?」
易瑤微微苦笑,「如果要說謝,我又該怎么謝你呢?」對上檀華含笑的雙眸,易瑤卻並沒有像以往一般閃躲。
檀華,風姿卓絕的時尚界優雅公子,十項全能的完美哥哥,首次跨界電影制作便技驚四座……一個本該與她毫無交集的男人,一個心中對她只有怨恨,卻仍是在她遭遇危險時擁她入懷的男人。
如火焰般熾熱的手掌,鋼鐵般有力的臂膀,溫暖而堅實的膛……讓她在瞬間安心也瞬間起了貪心的懷抱。
「真的想謝我?那,如果我的要求有些過分呢?」
「……說說看。」
「可憐可憐我幫我洗澡吧,我背上快死了。」檀華滿眼笑意。
李聿似乎在避她。
臧坤佐今晚的飛機,所以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尤為緊張,除了正式拍攝的時間,李聿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與臧坤佐交流,別說跟她說話了,就連視線都不曾落在她身上。
易瑤不禁自嘲地笑笑,這種微妙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時候開始在意起別人對自己的態度了?不,換個角度講,她也應該在意,如果李聿對她沒了游戲的興趣,她就有了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