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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走回,一步步逼近,易瑤瞥了眼梁耀中,然後盯著寧月琴梨花帶雨的柔弱嬌態。

「快四年了。從我出現在你面前的那天起,我就沒指望過你彌補我什么。我試著去了解你,去欣賞你的優點,你對表演工作的執著,對名利榮辱的淡然,不貪婪,不嫉妒,對任何人都溫婉有禮,從無害人之心。我成功地說服了自己,你的確是一個值得爸爸用一生去愛去守護的女人,也值得我去履行對爸爸最後的承諾。」

「我照顧了你快四年,拿身體給你換來了這個角色,我沒有後悔過。但我為你所做的一切不代表我認你這個媽!」

「不是有一個子宮就有資格當媽的,不是生下了一個孩子你就配喊做媽!不要丟下你一個人?那我呢?現在我是長大了,可你想過我是怎樣從兩歲、三歲、六七歲、十一二歲長大的嗎?爸爸連他自己都照顧不好,我又過著什么樣的生活?你知不知道像我這種出身不詳的孩子在別人一家老小眼里就像渾身都是傳染病一樣?當我一上學就被孤立被欺負,我甚至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就算錯的不是我,就算被冤枉受委屈的是我,最後被人家家長一個個巴掌打著耳光逼道歉的還是我!最可笑的是,除非被人打得狠了,否則我連哭都哭不出來!呵呵,記得我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大冬天,一個人躲在學校洗手間里呆了一夜等死,成了全校的笑柄。你生我下來,就是為了讓我經歷這些嗎?媽?」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寧月琴滿眼驚慌內疚。

「你媽媽她失憶了,這怎么能怪她!」梁耀中仍是全心袒護。

「是啊,我也是這么告訴自己的,我用了高中三年的時間整理自己的情緒,去接受她的存在,反復看她所有的作品,了解一切跟她有關的消息。我告訴自己說,挺好的,反正我長大了,也享受了很多開心的事情,我何必為了小時候的事情去怨恨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易瑤笑了笑,卻比哭更難看,「所以縱然厭惡她身上根深蒂固的軟弱,厭惡她依賴他人的天性,這幾年來我還是為她做了我能做到的一切,沒恨過他,沒怨過她,沒在她面前抱怨過半句,直到她端了個生日蛋糕出現在一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日子里!」

寧月琴臉上瞬間毫無血色。

「爸爸只會在有關你的事情上細心謹慎,當初給我改了出生證明、改了生日,原始的資料銷毀地一干二凈,沒有人記得我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而你,在今天祝我生日快樂……只能說明一件事。」

「你根本沒有失憶,你只是遺棄了我。」死死地盯著寧月琴,「我真該好好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真正認清了我自己,讓我知道這幾年我到底有多虛偽,虛偽地居然以為自己不恨你!哈哈……我居然為了一個我恨的人爬了好幾個男人的床!哈哈哈哈……」

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她活著,為了什么……為什么她要被生下來?為什么她要帶著那些洗不掉的記憶活著?為什么過了那么多年,那些傷那些委屈卻依舊沒有出口!為什么!為什么現在身上明明沒有傷口,她卻好疼、好疼啊!

手機鈴聲驀然響起。

易瑤轉過身,拿出手機朝休息室方向走去。

她身後,梁耀中扶著半虛脫的寧月琴,一語不發。

過了好一會兒,踏雪的「咯吱」聲從一顆大樹旁傳來,一身雪白薄羽絨服的檀華淡淡地掃了梁寧二人一眼,在兩人驚異的目光中朝著易瑤遠去的方向跟去。

等檀華回到劇組時,劇組上下明顯已經動了起來,檀華擰了一下易瑤休息室的房門,上了鎖沒擰開,便抬手敲了敲。

「在換裝,再稍等一下。」錢進的聲音。

想了想,檀華沒有出聲,轉道走向導演室。

「不了,過幾天我沒時間,既然你對她這么有信心,那就讓她演給我看。」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