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的。
葉孤城把西門吹雪帶到城主府後的洗劍池邊,兩人出了劍後,西門吹雪一句招呼都沒打,便毫不猶豫地刺出了流星閃電般的第一劍。
那一劍破開了池邊晚風,發出如長風掩泣的錚音,簡單卻迅疾,同時不留任何後退的余地,叫人一時分不清究竟是劍氣裹著風,還是風裹著劍氣。
就連同樣跟過來湊熱鬧的林朝英見了,都忍不住贊了一句好劍。
相比之下,此刻離西門吹雪的劍鋒只差毫厘的葉孤城就顯得平靜許多。
他一點都不驚訝西門吹雪能使出這樣的劍。
在他看來,這是應該的。
而他的應對也同樣令人咋舌。
他舉劍的動作明明很慢,但卻截住了西門吹雪的劍。
兩柄劍於空中相撞,劍氣激盪之下,引得邊上的池水都開始震顫。
接近入夜的時刻,天空已經十分昏暗,更襯這兩柄劍寒光凜冽,叫人難以直視。
事實上,就算站在不遠處直視,也很難真正看清他二人的動作。
所幸原芙月和林朝英都是劍中高手,不僅能看清他們的劍招,還能從劍招的拆解之中分出他們的高下。
葉孤城到底長了西門吹雪八歲,在應敵經驗和內功深厚上都要更勝一籌,所以相比西門吹雪,他要更游刃有余一些。
但游刃有余並不意味著可以不認真對待,西門吹雪的劍實在是太快,招式更是凝練無比,根本不像是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而他最厲害的還不是這些。
他最厲害的是,他分明是第一次和葉孤城真正交手,卻在十招之後就准確地抓到了葉孤城出招時的習慣,然後迅速做出應對。
比起單純的論劍比試,此刻的他,更像是在拋開了勝負去針對性地破解葉孤城的招式,從而令葉孤城不得不退,不得不變。
同為劍客,看到這里,林朝英再一次忍不住感嘆真是可怕。
原芙月:「……是、是有點。」
因為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夜色徹底籠罩城主府的時候,這場比試也進行到了最後。
兩人的衣袖都已被劍刺破,再打下去,恐怕真得傷及皮肉了。
原芙月在邊上看著,也愈發擔心。
幸好他倆還算是有分寸,在最後一劍同時抵住對方胸膛之後,對視片刻停了手。
葉孤城一邊劍一邊道:「天黑了。」
西門吹雪和他打完一場,氣稍微下去了一點,表情也好看不少。
如果說在兩人出劍之前,葉孤城只是覺得西門吹雪今天有點不太對勁的話,那么在比過一場後,他已比誰都更確定這個事實。
他想了想,對西門吹雪提議道:「我看我們不如先換身衣服再去吃飯。」
這是想單獨談談的意思,西門吹雪聽懂了。
「好。」他說。
之後葉孤城便帶他往客房方向去了。
葉孤城道:「你是否有話想對我說,又不好當著原姑娘的面?」
西門吹雪:「她姓西門。」
葉孤城:「……」好吧,西門姑娘。
「你當初送了她鞋和茶是何意?」西門吹雪問。
「鞋和茶?」葉孤城想了片刻才想起來,而後才道,「那時你回了太原,她獨自在外,我認識她也欣賞她,自當照拂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