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想要羞辱他的緣故,姜欽給他找了一身輕衣薄衫絲綢面料的里衣,外罩一層黑紗外袍這是大昌伶人小官兒們的標准裝束。
大昌民風開化,對男風的接受度也很高,兩個男子都可成婚,甚至還演變出了自己的文化南風館中小倌們獨有的衣裳便是其中之一。
這種服裝雖不露肉,其實按照宜國人的習俗來說,顧言之這樣穿算是過於暴露的,於禮法不合。
姜欽叫他穿這套衣服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可顧言之雖不算是初來乍到,卻沒有一點兒自己是宜國人的自覺,他壓根兒就沒覺得自己這么穿有什么不妥當的,也不怎么在意自己穿多穿少,穿成什么模樣。
而事實上原主皮膚很白,甚至勝過不少大昌本土居民,配上他俊秀的外貌和顧言之本身如華的氣質,這樣的穿著反而將他顯得容姿挺拔、英氣逼人。
穿了這身衣服又跟在姜欽身邊,眾人便自動將他認作六殿下的人,卻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顧言之走在軍中難會十分惹眼,招來一陣竊竊私語。
姜欽原本正站在船頭聽副將匯報軍情,冷不丁聽見一絲喧嘩聲,不由回頭,下意識向噪音的根源看去,便見清風中的青年衣袂翻飛,一頭烏黑的秀發分散鋪開在空中,仙姿佚貌,煞是醒目。
失神間青年已經一路走至他的身前,姜欽神色登時變得不悅起來。
他知道這里有許多人都在看他,這一刻那種食其肉、啖其骨,恨不得將青年融進自己渾身血肉的渴望再一次升起。
可他好歹還能注意到這里的場合,是以他站在原地,只是低頭看著他,什么都沒有做。
也什么都不能做。
衣服是他為他准備的,叫他跟著的話也是自己說的,姜欽找不到任何發作的理由。
倒是夾板上的風有些大,顧言之攏著自己身上輕飄飄的紗制外袍,很給面子地沖姜欽展顏笑了笑,配上他這身衣服所代表的身份,看起來便有些諂媚。
更何況原主有一雙眼尾自動上挑的桃花眼,以往他為人陰鷙陰暗,整個人看起來既灰敗又死氣沉沉,倒沒什么人會注意到他的眼睛。
但身為一個純gay,顧言之向來都很會發揚自己外貌上的優勢,現下他微一展顏,眼中的神采便現出來了。
別說是姜欽,就連其他人看了都不想移開視線。
周圍人一直在看顧言之,見他如此對殿下拋媚眼,登時傳來一陣起哄的聲音,姜欽臉色更差,再次「咔吧」一聲捏了下拳頭。
他冷著臉,想呵斥青年不許這么笑,想將青年扛起來扔回船艙遠離所有人的視線,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綳緊渾身的肌肉,眉頭抽搐地看著他。
副將單俊平比起見到顧言之,更好奇的是他家殿下的反應。他笑嘻嘻地湊了上去,很沒有眼色地問姜欽道:「大人,這位是……」
姜欽面無表情地給了副將一個肘擊。
戰船在水波中飛速行駛,不多時便靠了岸。
得知他們凱旋歸來,已經有傳令的太監在岸上等著了,臨下船的時候姜欽回頭望了眼顧言之,吩咐兩個可靠的下屬道:「你們兩個先將他帶回我府上。記住,要毫發無傷。」
「是。」
下屬恭敬領命,看向彼此的目光卻同樣帶著好奇和驚訝。
他們都是一直以來跟著六殿下出生入死的人,最知六殿下的為人。殿下上陣殺敵之時最講義氣,每每都是沖在最前面的一個,也最不珍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