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什么同情心,明知對方這么多年來敗就敗在對成敗過分執著上,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難,誰不是都要窮盡一生去明白自己究竟為什么活著?犬烙現在經受的痛苦在他眼中連屁都不算。
他懶得說什么。
但按比試之前說好的,犬烙輸了就要將蛋蛋還給他。
於是顧言之伸手:「你現在可以把他還給我了。」
「你想要他?」犬烙猛地抬頭,眼神當中充滿了邪惡嗜血的光芒,他將被他扔進聚寶囊中的蛋拿了出來,高高舉起:「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如果,如果我毀了他……如果我毀了他,你說昊天會怎么樣呢?」
蛋蛋感覺到了恐怖,又奮力震動起來。
透明的結界之外,昊天眉頭一皺,密切關注著犬烙的神情和動作。
顧言之神色一凜:「如果你那么做,就過線了,犬烙。」
「過線?我可從來沒說自己是好人!」犬烙的神情很激動,五指向下摳,手上力氣更大。
明顯感覺到兒砸的痛苦,顧言之心都被提了起來!
千萬世的執著徘徊就為了找這么顆蛋,他雖然嘴上沒說過,但比誰都要在乎蛋蛋!
但為了穩住犬烙的情緒,顧言之盡量讓自己不顯得那般患得患失:「你把他完好無損地還給我,無論輸贏你都還是那個頂天立地的犬烙。
但如果你傷害了他,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這般說著,顧言之藏在長袖中的手同時慢慢駢掌為刀。
犬烙行事乖張難測,完全沒有個一界主人的樣子,顧言之也就並沒有用整個荒蕪之地來威脅他。
但他對犬烙是什么樣的人還真沒有信心,必要的時候為了保護蛋蛋,他不介意直接解決了這位一界之主。
昊天的想法顯然也跟他一樣,為了方便出手,圍繞著他們的結界已經被他不動聲色地徹了回去。
昊天的態度很明確,從前的他有多理智,現在在妻兒的問題上就有多失智。
為了保護他們他什么都可以放棄。
這邊夫夫二人通通擺好了架勢,那邊的犬烙則因為顧言之的話陷入了一刻猶豫。
顧言之見有效果,知道犬烙為人經不起激將,便又說道:「當然你可以隨意選擇去做一個什么樣的人,但若是今日你因為憎恨我們而做了一個失信之人,你將活在昊天的陰影當中,永遠也別想解脫。」
「成熟一點,犬烙。」顧言之說。
「……」犬烙抬頭望向他,震驚於眼前這個從容大氣、風華絕代之人竟然就是當年鳳翔那個為了情愛整日黯然失色的少年。
昔日的少年已經不現,昊天也為了心愛之人逆仙駁天……仿佛所有人都有了進步,只有他,還沉浸在那憂郁少年營造的舊夢當中,沒有一絲改變。
犬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陷入迷茫,握著蛋的手臂緩緩放下。
見他態度軟化,顧言之一步一步走上前,然而正要松口氣的時候,只聽「咔吧」一聲響,猛地望去,蛋蛋的蛋殼上竟然出現了裂痕!
「你!」
顧言之瞬間失控,揚起手刀就向犬烙劈去,犬烙並沒有躲閃,他似乎還在發愣,被力道沖擊得生生後退了數步,卻無視身上噴涌的鮮血,只向自己的手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