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蹙眉。

這泉連成了一片湖，那波動就在離他不遠處的位置，他沒有貿然出手，可鼻間嗅到了空氣中散過的一縷異香。

有些熟悉。

他才想到一人，那湖面就有一條墨色的蛇尾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將湖水濺的如天女散花一般。

雲暮避了過去，現下他是完全知道是誰了。

一顆黑色的腦袋從湖下探了上來，欺霜也似的肌膚，上挑的眉，妖媚的眸，還有那對沾了水珠的血色紅唇。

「仙君，這泉水真是暢快。」

她都能感受到那溫和的靈力在全身流轉，滋養著身體的每一處。

黎莘游到了雲暮的身邊，靠在那浮起的葉片上，蛇尾一甩一甩的，泉水將每一塊鱗片都沖洗的泛了光澤，如同黑色的玉石緊密排布著。

雲暮掃了她一眼，淡淡道：

「我記得我曾說過，不許再來擾我清凈。」

雲暮和雲朝不僅僅是性子不同，容貌也頗有差異。雲朝是大多人所想的仙人模樣，溫雅俊秀，氣質出塵，不沾人間煙火。

雲暮則不同，他眉眼端麗，瞳眸清明，比雲朝更為濃郁一些。雖然神色稍顯不近人情，可氣勢更甚一籌。雲暮的五官柔和，他卻來的深刻許多。

第一眼見雲朝雲暮，都會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在後者身上。

「仙君，我這回可是專門來賠罪的。」

她拖著腮，笑望著雲暮。彼時的雲暮雙眸闔攏，修眉輕顰，懸鼻檀唇，就是不耐也好看的不行。

蛇尾高高的揚起，又聽話的落了下來，像一只小手般，蹭了蹭雲暮的衣角。

妖嬈蛇女x清絕樹仙（11）

雲暮只當沒有看見，默不作聲的將衣角抽了回來。

黎莘眨了眨眼，眸子里水色粼粼，她拖長了音調，頗為委屈道：

「仙君好生無情～」

甜膩的她自己都有些倒了牙。

雲暮顯然愈加承受不住，從他的那復雜的面色中，黎莘如能瞧出那滿滿的，濃濃的……嫌棄之色。

好吧，看來這位仙君不吃這一套。

她吐了吐舌，又順著泉水游走。

「仙君，改日再來瞧你～」

一截墨色的蛇尾在水面微微一動，很快便沉入了湖底。

黎莘走後，雲暮方想回神思，就發覺在她消失的方向，竟是漂浮著一片碩大的紫紅色葉片。瞧那形狀色澤，不像是青霧山能出來的東西。

他有些奇怪，便遙遙一招，那葉片就被水流推動著，一路來到了他的面前。

繁復的脈絡遍布了葉片，宛如人的皮膚一般。就在那葉片的中心，幾枚極不起眼的，小拇指蓋大小的褐色果子靜靜的鋪躺著。

雲暮捻起一粒，放在鼻間嗅了嗅。

「這是……」

一股子草腥味兒，算不上多好聞。只雲暮卻認出來，這果子是魂果，專用來給那些仙人，或是千年萬年的妖鑄魂用的。因著它特殊的效用，在仙界這樣明亮純凈之地，其實壓根是生不出來的。

那么，它就是黎莘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