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心。現下他被棄用,也努力地綉些帕子荷包,想法子送去君後眼前,好求他顧念多年服侍的情分。
荊懷玉自然是不想再回君後近前伺候!萬一哪天他說脫了嘴,那就是丟命的事了。
可他也不能不去做奴顏卑膝的討好之事。
那日當值的人,盡數被罰了,但君後並未發覺被人偷聽之事。
那日,君後只是當做無意地問了他一句,午後去了何處,竟然沒來伺候。
他那時惶恐地恰到好處,唯唯諾諾,說去擦那枚小簪子,結結巴巴,在君後快要不耐煩時,才從牙縫里擠出自瀆兩個字來。
君後自然是惱了!一眾當值的,不論是有臉面的還是粗使的,全都攆了出去。
宮里頭,沒有主子的奴才,有幾天好活!尤其是他這樣往日有些臉面的,跌下來更是萬人踩。
他苦苦求了,才得了這么個屋子,好歹還算是君後宮里的奴才。
荊懷玉好了東西,撇開思緒,理了理衣衫,往觀雲殿外的牡丹花圃走去。
元後愛牡丹。
今上摯愛元後。
觀雲殿內外便種滿了牡丹花。
今上登基後,子嗣單薄。朝臣每日憂心,懇求選良家子入宮。皇帝自覺言及子嗣,丟了面子,便對此大為反感。皇帝與幾位鞏固之臣間,著實僵了一陣。
君後便啟奏,言夢見元後,道元後思念今上,不願今上身邊寂寞,花開甚好,不若分與宮中弟兄,不負春日。君後那份奏折說得巧,算是幾處得了好。
皇帝便應允,觀雲殿外的牡丹,那日起便可摘做瓶插宮花。
花開二十幾年,不知見證了多少人得寵又消散如雲煙。
君後選的這支醉顏紅,便是牆旁一株嬌紅如美人酡顏的名姝。
荊懷玉怕這花被旁人挑了去,須得先行系上個標識,待明日再去剪下送與君後。
他琢磨著,這應該是君後覺得身邊人用得不趁手了。他若是辦得好,便能回去君後身邊。
他心里盤算著,遠遠就瞧見了那株醉顏紅。他從袖里拿出了條綢緞,想繞到那後頭,踩著青石,系到花枝上。
小乙睡夢中,察覺到有人靠近。她幾乎是本能的,迅速控制住了那人的雙手,身子一翻,將人壓在身下,用腿壓得他不得動彈。
荊懷玉被人一拽一壓,就摔在了石頭上,頭磕得是結結實實,暈得什么都看不清。
「誰!」小乙一手將他的雙手壓到頭頂,一手放在了他脖子上。
「奴、奴是君後宮里的,來此預備明日的花束。」
小乙是不信的沒聽說過男人帶牡丹花的!何況,君後那點頭發,怎么也頂不起這些比她自己臉都大的牡丹花。
她移開了放在這個男人脖子上的手,從頭到腳摸了一遍,居然真的沒找到任何刀刃!
但是她還是把那幾根綉花針扔了出去。
「混到此次到底為何?」小乙厲聲喝問。
「回兵娘子,奴當真是君後宮里的,奴名荊懷玉,是君後身邊伺候的,非是宵小。」
「哦。」小乙仔細瞧了瞧眼前這張滿是雀斑的小白臉,從回憶里扒拉出了一個滿臉抖著粉的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