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了,杜先生才回眼,問旁邊的同伴:「儂覺得伊哪能?」
「袁賀平的千金高攀不起嘎。」
「伊旁邊的挨個小赤佬都有機會伐?」
「那小白臉子女里女氣,倒像伊養的粉頭!」
「阿拉不比粉頭強萬倍!」
……
袁安琪把譚送回去的時候已經傍晚了,二人逛得挺累,譚也得了一套新衣,下了車,那袁小姐也跟著下來了:」我倒陪你走到院子里面也不妨。「
二人挽著走,袁安琪靠得近了,譚心里發緊,面上卻不露聲色。
「我有時候挺懷疑,你們姐弟都是一個人演的。」
「什么?」
袁安琪搖搖頭笑:「我常常分不清你和你弟弟,有時候覺得你是他,他又是你,一會兒男的,一會兒女的,我好像被蠱惑了,見了你們兩個,就神魂顛倒起來。」
譚在暮色里看她,猜她這話里到底有多少真情假意,又會不會是袁賀平的刻意安排。
」袁小姐是千金,我們是小小戲子,如若我和弟弟有言語沖撞之處,我還要道個歉。「
袁安琪擺擺手,想說什么,一抬頭,看見二樓陽台上一張致慘白的臉,那臉沒有表情,正瞪著她看,正和跟前的這個人一模一樣,頓時嚇了一跳,驚惶假笑:「呵呵,別看我小,我可不小家子氣,只是你弟弟確實個性強硬,不像你這般溫柔……算了,我走了……你們保重吧。」
譚上樓的時候,梅娣躺在床上背著身子不理她,聞她一股子香氣飄進屋,忍不住彈坐起來,一個蘭花指指過來:「水性楊花!」
譚笑了,扔下手里的東西,上前抱他,他偏偏不給抱:「討厭!討厭!」
「好了好了,別鬧,親親你……」譚心里有愧,獻吻無數,如雨點落在梅娣臉上,梅娣雖嘴上說著討厭,臉卻也不躲,只給她親著。
「你同她約會……她還給你買這些洋玩意兒!」他看見那堆禮品袋,便又嚶嚶嗚嗚起來。
譚摟住他道:「別瞎說,這哪里是約會!我本是想打探點袁賀平的事情,可惜這袁安琪同她爸爸並不親近,別看她爸寵,她可跟她爸不是一條心,今兒她說了挺多自己的事,想想也是個孤獨的人。「
「她孤獨我就不孤獨嗎?」
「嘖嘖,你不還有我?她無個兄弟姐妹,境況畢竟比我們差點。」
「可她有錢啊,我算是看出來了,現在這世道,有錢就是爺,能使鬼推磨!你這人啊,外強中干,什么人都隨隨便便地同情!」
譚捏梅娣的下巴笑:」你就是隨隨便便地什么人都吃醋!「
「哼,還不是你太風流!「
「哎哎,我怎么個風流,她個女的,我能同她怎樣?」譚覺得這梅娣越發變得心思多又細碎,常常給她些酸話聽,但不知怎么,她心里也覺酸,又軟又澀的,跟他一樣,嘴里像嚼著個難咽的東西。
梅娣撇撇嘴:「自古女人還有金蘭磨鏡黨,兩女相愛,較男女之狎蝶為甚呢!」
譚點點他頭:「你這腦袋都想些什么?再胡說八道,不學無術,姐姐不高興。」說罷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