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同，除了稍微蒼白了些。

韓錦卿將身體緩緩坐直，墨發順著他的動作在身後披散開，「顧大人，這深更半夜的，你為何會在本相車中？」他開口，聲音淡淡的，仿佛不經意間的一問。

顧輕音所有神經早已緊綳起來，積聚了所有力氣來面對韓錦卿，她冷道：「我並不知道這是相爺的車。」

「哦，既然顧大人不知道，也罷，不過……顧大人畢竟是女子，大半夜的還在外面亂晃，是何道理？」他不緊不慢，鳳目微挑著看她，端起手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

「我……你……」顧輕音聽出他的言下之意，真被氣的不輕，可她從小便不善於撒謊編故事，一時急紅了眼，咬牙道：「我是從將軍府里逃出來的。」

反正這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何況她也不認為自己有在韓錦卿面前隱瞞的本事。

「將軍府？」他緩緩道：「呵，顧大人乃朝廷命官，任何人都不得隨意扣留，難道說是紀將軍……」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不勞相爺心！」顧輕音忙道，不是為了替紀卓雲掩飾，單純的就不想與這人多唇舌。

「唔，」韓錦卿點頭，狀似隨意，「我們？原來顧大人和紀將軍很熟？」

顧輕音正色道：「他曾救我一命，於我，是有恩的。」

「哦，這一點本相倒是給忘了，」韓錦卿鳳目微閃，「紀將軍對顧大人有恩，而顧大人的報恩方式就是以身相許，或者說，是以身相惑？」他唇角上揚，牽起意味不明的笑。

顧輕音的嘴唇都在發顫，「你，你說什么？！」

「顧大人何必如此吃驚，弄的好像是本相污蔑了你，」他盡量坐起來，因為牽動了肩頭傷勢而微微皺眉，平復了呼吸，看著顧輕音有些發紅的雙眸，繼續道：「是本相小看了你，顧大人不僅能寫奏折，彈劾三品大員，還能服男人，為己所用，這床上功夫必定是大有長進了啊……」

「你閉嘴！你個無恥小人！」顧輕音眼中盈著霧氣，心中羞憤難平，怒道：「因為我上奏彈劾了李承風，你心里記恨我，對不對？！我把你的羽翼剪除了，礙著你的那些勾當了是不是？哼！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我問心無愧！不像你，整日里機關算盡，就為了謀取一己私利，你，你根本不配為相！」

她一口氣連珠炮般的發泄完，心中氣悶頓時少了一半，其實有些話她知道不該說出來，但怒火中燒的時候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

韓錦卿的眼眸危險的眯起來，唇角笑意未消，「好一個為了朝廷，為了百姓啊，顧大學士真是教女有方，這張小嘴，」他突然伸出手攫住了她的下巴，拇指重重點著她的下唇，「能說會道，連本相都奈何不了你。可顧大人說話前有沒有考慮過後果，你知道么，上一個說本相不配為相的人，已經死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淡，像是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顧輕音心中一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不過，你不會的，」他的手指開始摩挲她粉嫩的唇瓣，時輕時重，「因為，本相舍不得，」他又笑起來，眼角眉稍都向上揚起，邪肆而魅惑，「本相還想要見識一下顧大人的功夫到底進了多少，在床上……」

「你放手，快放開我！」顧輕音心中驚懼，開始用力掙扎起來。

馬車驟然一個顛簸，用力過度的顧輕音受不住，整個人向前一傾，連人帶被子完全撲倒在韓錦卿的身上。

第36章什么眼神（本章為珍珠700加更）

韓錦卿的左肩是被人偷襲，受了劍傷，為了掩人耳目，也為了不給對方可乘之機，當時傷口只做粗略包扎，便趁著夜色一路坐馬車疾馳。

也因楚風應對及時，對方一擊得手後便難有進展，韓錦卿的左肩處被劃出一道傷口，但並不算深，初時亦劇痛難忍，後漸漸麻木，隱隱抽痛，韓錦卿是見過風浪的人，這點傷勢他並不放在眼里。

而馬車這一顛簸之下，顧輕音整個人朝他跌過來，下巴正重重扣壓在他左肩上。

韓錦卿登時劇痛鑽心，禁不住一聲悶哼，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

「你，還不給我起來，」他喘息著，雙眉緊皺，一手用力按著肩膀，「你是故意的。」他看著她，眼神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