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風雪夜歸人(1 / 2)

糖蓮子唇邊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白嫩的手指緩緩摩挲著他結實的胸膛,她的唇一寸寸在他皮膚上親吻著,目光嫵媚嬌嬈:「給我……好不好?」

筮塢戍目光沉沉的看著她,藏黑色的眸子流光幽冷,變化莫測,:「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有那么重要嗎?只要你喜歡……我是誰都可以~」糖蓮子媚笑一下,低下頭繼續去舔弄他胸前的紅色粉粒,眸中的笑容有恃無恐,隱隱透著著奸詐之色。

筮塢戍異色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臉上掠過一抹異樣的紅暈,呼吸漸漸有些急促。

「怎么樣,是不是要忍不住了?」糖蓮子臉上的笑容又得意了些,趴在他胸前甜笑著看著他,手指在他肌膚上挑逗似的一寸寸游走。

筮塢戍又半閉著眸子低低喘息了一聲,微垂下的眸中驀的竄過一抹冷冽波光,只見他手臂一震,手心閃過一片紅光血網,猛地一掌重重拍在她胸口上。

「啊!……!」那糖蓮子猝不及防,被那一掌打的滾落在床腳下,一縷鮮紅的血順著她唇角流了下來,她捂著胸口眼睛震驚而惱怒,:「怎么會!!!!!!?那碗湯我明明……!!!」

「你不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早已百毒不侵了么?」筮塢戍冷冷從床上坐起來,清詭幽譎的目光隱含殺氣地牢牢盯著她的臉,:「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假扮她?!」

『糖蓮子』搖搖晃晃站起來,可身子還沒站穩,筮塢戍已一掌劈來,五指為鉤勢要撕破她臉上的人皮面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屋頂只聽轟隆一聲,無數瓦片碎落下來,十幾條百米長的粗長妖綠色水草順著屋頂的破洞如巨蛇一般鑽了進來,紛紛張牙舞爪的朝筮塢戍撲了過來,筮塢戍身子騰空一躍,抓起掛在牆上的『龍吟劍』,一道寒光閃過,幾條水草便被冷厲斬斷,軟軟垂落在地上。

那十幾條百米長,妖氣縈繞的水草很快被盡數砍斷,但屋內的女子卻不知在何時已消失不見。

昆侖山。玉虛觀、

「三位長老都認為當趕她下山,你們二人有何看法?」

「三位長老說的沒錯,漫相思性子頑劣又不服管教,她資質平平,而不思進取……留在這里不過是浪時間,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她下山回家」木樨雪靜靜說道,神色平靜無波,寧靜溫潤的面容宛若一朵半睡清蓮。

「即是如此……那就?」

「掌門……」溟鮫微擰了下眉頭看了一眼木樨雪,蹙眉沉聲道,:「漫相思這次雖然私自放了犯罪弟子,但是起因卻是為了救人,她雖然不服管教但是心地卻不壞,只是玩心過重……還請掌門網開一面,弟子願代她領罰……」

「你要代她領罰?」阜玉真人深不見底的銳利眸子看向溟鮫時,隱隱掠過一抹異色。

溟鮫面無表情的垂首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是我管教無方才會讓她闖下大禍,弟子……責無旁貸,還請掌門責罰」

觀中的那三位長老面面相覷,都有些吃驚,他們顯然沒想到這個一向鐵面無私的『冷面判官』竟會為了一個資質平庸的新來弟子求情,雖然心中生疑,但是卻也不好多問些什么,木樨雪似是也有些吃驚,他微微偏過頭往溟鮫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寧靜的面容在玉色的波光中晦澀難明,讓人難辨喜怒。

阜玉真人凝視了他片刻,捋著胡須道,:「也罷,既然如此便罰你每日到千月峰上挑一千擔水澆灌『仙畝花田』,至於那個丫頭……便罰她每日去『紫霧觀』打掃,直到掌燈時分才可以回房休息」

「是,弟子遵命」溟鮫垂首應道。

「紫霧觀」

香爐裊裊。漫相思無打采的在『紫霧觀』中擦拭著一座座神像,心中卻煩悶不堪,自從他們會昆侖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木樨雪,日日被困在這『紫霧觀』中,哪里都不准去。縱然過了掌燈時分,也要被兩個弟子監視著乖乖的回弟子房中哪里也不准去。有兩次深夜時分她趁著大家熟睡,偷偷溜出來跑到『清堤雪蘆』,可是任憑她怎么叫,木樨雪卻仿佛睡著了似的緊緊關著房門不應聲也不理會。

她知道木樨雪是刻意躲著她的,是因為她酒醉後的告白么,那晚她的確是借酒撞著膽子,思緒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她曾經天真的以為他會接受她的……可是……似乎一切都未能如她所願。

他雖然並未直接拒絕她,可是從回來的路上開始就已經一日比一日冷淡,那種無法跨越的距離感折磨的她心神俱疲……

她也不知道還要被關在這里多久,若是罰她一年,那她豈不是一年都見不到樨雪師叔了?

她手里拿著抹布站在一尊神像前想的很出神,直到那來檢查的大師姐來了也沒注意到,其他被處罰的弟子都規規矩矩的急忙立在兩側行禮,只有她一人渾身不覺,旁若無人的對著那神像發呆,有幾個女弟子偷偷朝她擠眼色,她也沒有注意到。

「你在干什么?」一個冷然尖銳的女子聲音猛然飄入她耳中,她回過神來,便看見那容顏高傲的女子一身紫衫立在她面前。

「我……我沒干什么啊,不過就是在擦神像么!」漫相思心情不佳,臉色自然不會好到哪去,而且她也煩透了這個總是來例行檢查然後使勁耍威風的大師姐,故而眼皮都沒抬一下,就轉身去擦另一座神像。

那大師姐面色有些難看,她細長的眸中閃過一絲惡毒,轉頭給身後的一個女弟子使了個眼色,那女弟子立時會意,走過去故意對著提著燈盞的漫相思用力一撞。

漫相思猝不及防,只聽『啪』一聲,那燈盞從她手中滑落出去,跌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好啊,你竟敢打破『夢魂燈!』大師姐!咱們這就去稟報掌門!」那女弟子惡人先告狀的大聲叫道。

「你胡說什么,分明是你故意撞過來,我才會……」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撞你了,我分明是看到你心中不滿掌門罰你在觀中打掃,故意摔燈泄憤!」

大師姐夢子旭慢慢悠悠走到漫相思面前,唇角含笑,目光卻是透著三分挑釁之色。

「你胡說!我沒有,分明是……」

「你們說是不是?」夢子旭高高昂起頭回首看著眾弟子,慢啟朱唇,目光一一威脅性的掃過眾人,:「你們有沒有看到冰蘭撞向漫相思啊?」

那些女弟子急忙紛紛搖頭,都說沒看見,那相似的言語表情任誰一看都知道這早已經是串通好的。

漫相思沒心情跟她們拉扯,轉身就想走,不想卻被夢子旭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飛揚跋扈的直直瞪著她,:「打碎『夢魂燈』就想一走了之?我要你現在就跟我去見掌門!」

「放開我!」糖蓮子最討厭別人對她拉拉扯扯,皺著眉頭猛地一抽衣袖,就將她甩到一邊,夢子旭目光頓時一厲,只見她柳眉一擰,反手一個巴掌甩了漫相思臉上!

「你……!」漫相思捂著臉愣了一下,目光一惱,抬手就要將那一巴掌回敬回去,卻被夢子旭一把緊緊握住手腕,她寡淡臉上的笑容高傲而輕蔑,「就憑你這點功夫還想跟我斗?姐妹們,幫她給我綁了帶她去見掌門!」

「是!」她身後那幾個女弟子立時候簇擁上去,將漫相思團團圍住。

「何事吵鬧?」

冰冷寒冽宛若寒霜飛雪似的聲音突然從眾人身後傳了過來,眾人回頭看去,便見一陣風雪吹過,溟鮫一身寬大的白色衣袍,宛若謫人一般冷冷立在眾人面前。

第一百六十章無我無心枉生錄艷歌何嘗行(砌花凌亂紅深淺)|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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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無我無心枉生錄艷歌何嘗行(砌花凌亂紅深淺)第一百六十章無我無心

「住口!」溟鮫打斷她,冷冷斥道,「你還不向大師姐道歉!」

「我沒錯,為什么要道歉?!連你也不相信我?」漫相思氣急敗壞的緊緊咬著唇,一雙空靈似蝶的眸子倔強而執拗。

「師叔,這丫頭太不服管教了!實在不配留在昆侖山!她留著這里日後還不定闖出什么大禍來!」夢子旭斜瞟了一眼漫相思,義正言辭似的插口道。

「道歉!」溟鮫不理會夢子旭,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雪色的眸子漸漸冰寒,風雪縈繞。

「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隨便你們怎么說,我死都不會跟她道歉!」漫相思紅著眼睛喊完。忍著眼淚一把推開擋路的那個女弟子,頭也不回的沖出了紫霧觀。

「師叔,你看她簡直是冥頑不靈,咱們這就去把這件事稟告掌門!」

「何時需要你教我做事了?」溟鮫冷傲霜寒的眸子淡淡掃向她,雖然只是淡淡一眼,但夢子旭卻渾身一顫,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讓她如墮冰窖,渾身上下一片冰涼。她戰戰兢兢的垂下眸子,低聲道,:「子旭不敢……」

「那打碎的夢魂燈在哪?」

「在這里……」夢子旭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那一片殘渣。

溟鮫看了一眼那晶瑩殘片,手掌閃過一片冰茫,剎那間那一堆殘片一片片緩緩凝聚起來,頃刻間變又恢復成一盞玲瓏剔透的夢魂燈在半空中緩緩轉動。

「殘燈在哪?」溟鮫淡淡回手,一身雪白色的白袍在風雪中隨風擺動,毫無瑕疵的面容如雪冰涼,不怒而威。

夢子旭目色閃了閃,她是何等聰明之人,自然明白了過來,雖然心中仍是不甘,卻只得低下頭小聲道,:「是弟子眼花,並無人打破夢魂燈,一切都是誤會,有勞師叔心了」

溟鮫沒再說話,只雪白衣袖冷冷一拂,掃下幾片飛雪,轉眼消失在了『紫霧觀』中。

漫相思從『紫霧觀』跑出來,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清堤雪蘆,這里早已經不是當初的禁地,卻依然清冷蕭瑟,她走到木樨雪小屋前,輕扣了兩聲房門,沒有人應,她又喚了他兩聲。依然沒有人應。她目光悵然的垂下頭,突然覺得他們二人之間雖然只隔著一個薄薄的門板,卻仿佛隔著萬水千山那么遙遠。

她走下台階,走到湖邊,坐在湖邊發來了一夜呆,也吹了一夜冷風,然後,她第二天便受了風寒發起高燒來。

她發了燒自然沒有辦法再打掃『紫霧』觀,好在阜玉真人也並不是苛刻之人,便准她在房中休息幾日。

她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三天,到第四天才好了起來,清晨起來,她梳洗完畢,出門剛走到『紫霧觀』門口,便看見夢子旭也帶著幾個女弟子在周圍巡視,那驕傲不可一世的樣子活像個巡視地盤的小母雞。

漫相思不想理會她,轉過身准備繞路走,不想卻被夢子旭高聲叫住,:「哎呦,這不是咱們的相思小師妹么,你這是要去哪啊,紫霧觀不是在這邊么?」

「我落了東西要回去拿」漫相思頭也不回冷著小臉道。

「你這是要去拿東西,還是借故偷懶啊?」夢子旭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目光泛起一陣嫉色,陰陽怪氣的笑道:「這有溟鮫師叔撐腰就是不一樣啊,私放罪徒不必被趕下山,打碎東西不用罰,裝病也不用罰,就連偷懶也可以這么明目張膽,你們呀……都該跟相思學著點,說不定溟鮫師叔也會這么疼愛你們的~」

「你胡說什么?!」漫相思氣的轉過身去,神情氣的就快要噴出火來。

「我說的不是么,看不出來你武功如此不濟,魅惑男人的招數卻是有一套,之前一直跟在木師叔後面跑,木師叔不理你了,你又跑去纏溟鮫師叔……我們昆侖女弟子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就是的!也不知道你給溟鮫師叔灌了什么迷湯,三大長老和木師叔都要將你趕下山去,…若不是溟鮫師叔執意維護你,還代你受罰,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留在昆侖山么?!」

「你說溟鮫師叔他……替我受罰?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樨雪師叔也絕不會同意趕我下山,我不會相信你們的!」

那些女弟子似是早已約定好似的,七嘴八舌的附和起來,

「有什么不可能就連打碎夢魂燈、你偷懶不來打掃他都替你瞞下了,也不知道你究竟何德何能讓溟鮫師叔這般待你!」

「昆侖山最不懂規矩,最不守禮數的人就是你,誰知道她是不是自薦枕席,半夜悄悄爬到溟鮫師叔的床上去?咱們可誰也說不准~~~~~」

「真是不知廉恥!」

「下賤的野丫頭!」

「我!我沒有!你們不要太過分了!」漫相思不想在聽她們的污言穢語,肆意侮辱,雙手緊緊捂住耳朵轉身朝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

她跑的很快很快,心里亂成一團麻,一陣陣的委屈酸楚從心口滿溢出來,眼淚隨著風而飄落出去,一滴滴灑落在樹蔭下。

她一路狂奔著,直到被一道棕白色道袍的身影擋住了去路才猛然停了下來,她看著眼前溫柔靜謐,與世無爭的淡雅面容,眼淚忍不住嘩啦啦的順著她美麗的小臉流淌下來。

「相思……」木樨雪遲疑了一下。眉峰微凝,:「你哭了?出了什么事?

「樨雪師叔……樨雪師叔……!」漫相思再也控制不住,滿心委屈羞辱的撲進木樨雪的懷里,眼淚簌簌而落。

「沒事了,別怕……有我在……別哭了,嗯?」他溫柔將她摟在懷里,輕輕拍在她的後背,聲音如暮鼓晨鍾般低低柔柔,淡淡的鼻音里透著安定人心的力量,:「受了什么委屈,師叔幫你……」

漫相思緊緊依偎在他溫柔懷中,他身上縈繞著淡淡的檀香氣息,那沉穩的香氣包裹著她,讓她不由將臉深深埋在他寬大素淡的衣袖里,只覺滿臉馨香,滿心溫柔,她漸漸止住了哭,像是一只受傷的小鹿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依偎在他懷里,久久不願離去。

「到底發生了何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許久,他輕嘆了口氣,撫了撫她的頭發,靜水流深的眼眸里一片溫柔關心之色。

漫相思抽噎了幾聲,在他懷中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他聽,說到傷心羞辱處,不由又落下淚珠來。

木樨雪靜靜聽完,溫柔撫摸著她的青絲,淡淡道,:「疾苦在身,宜善攝心,不為外境所搖,中心亦不起念……她們不過是嫉妒你,才誹你,謗你,一切但求無愧於心便是……何須理會他人想法?」

「樨雪師叔說的沒錯,我才不會在意她們說什么呢,反正我身正不怕影歪……」漫相思抬起頭來,水亮亮的眸子直直看著他,「可是……我還有一件事想向樨雪師叔你問個明白……」

「什么事?」

「那日三大長老提議要趕我下山,大師姐說樨雪師叔你也是同意的,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是他們騙我的對不對?」

「……她們沒有騙你,那日我的確也讓掌門趕你下山」

漫相思目光一頓,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他平淡無喜無怒的俊容,還有那仿佛籠著一層黑霧似的寂靜眸子,強忍著眼淚,難以接受的大聲質問道,:「為什么?!我不懂?!樨雪師叔你就這么不想看到我么?你就這么討厭我么?!」

木樨雪目光抑郁的微微垂落,松開她轉過身去,:「世事無常,我只怕有一天你會對我失望,那樣……你我都不會好過,與其如此,倒不如早日了斷,也許你我之間尚能有些美好回憶……」

「我不要什么美好回憶!我只想像以前一樣每天都可以和你坐在這清堤雪蘆聽雪吃茶,說說笑笑,哪怕……哪怕就這樣一起靜靜坐著也好……」漫相思似懂非懂的聽著,眼眸在他臉上痴痴望著,眼泛淚光異常堅定的一字一頓道,「樨雪師叔,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我不會離開昆侖山,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無論是人間天上,還是血海地獄,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永遠都別想趕我走!!」

木樨雪聽著耳邊少女起誓似的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的話語,神色怔了一下,他低下頭去,久久沒有再言語。

第一百六十一掌葯仙谷中尋仙葯枉生錄艷歌何嘗行(砌花凌亂紅深淺)|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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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掌葯仙谷中尋仙葯

暮靄沉沉,葯仙谷中,繁花似錦,粉紅黛綠,鳥鳴啾啾、雲蒸霞蔚,雲霧繚繞。儼然一幅迥異凡塵的仙境。

「這里就是葯仙谷了吧……這些花好香……」,糖蓮子信手采下一朵辛夷花,輕嗅了一下,頓覺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唇邊的笑容不由加深。

筮塢戍默不作聲的跟在她身後,手中拿著一張泛黃的地圖,清詭幽沉的眸子四下看觀望一番,似在搜尋什么。

韶華年拍落身上的幾片碧葉,看著眼前一片如畫美景,眯眸笑道,:「葯仙谷在江湖上一直久負盛名,不但谷中神醫眾多,而且風景如畫,宛若桃源,尋多久病不愈的人都會想方設法前來求葯,只不過谷中人素來性子清淡,不喜與外界多做糾纏,故而葯仙谷的入口很是隱蔽,只有有緣人才得以有機會前往……這次要不是島主相助送給咱們這張地圖,估計咱們也要上一番功夫……」

青子衿伸手在腳下的碧草上輕輕一撫,星星點點的瑩綠色光芒便如螢火一般飛舞起來,又一點點沒入他的掌心,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目光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此地靈力如此充沛,就連一顆野草竟也含有靈力,卻是修行的好地方……」

「呀!你們看懸崖壁上有個人!」糖蓮子忽而指著不遠處的懸崖峭壁,大聲叫道。

眾人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見如蔚藍天空下,翠綠山谷間的懸崖峭壁之上,一身雪蘭色輕衫,青絲如墨的男子抓著手中繩索,在峭壁之上身姿輕巧靈活的采摘葯草,身後還背著一個草筐,草筐里的草葯高高堆起,在他身後冒出一片翠綠之色,時而有幾只白鷺鳴叫著從他身後擦肩飛過,掠下幾片雪白色的羽毛、

他似全然沒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又拔下峭壁岩縫間一株雪白色的小花,他微微回首剛想放進身後的葯筐,不想一陣風吹過,那小花便從他手中悠然掉落,順著山崖一路飄了下來,那年輕男子臉色微微一變,眉頭微蹙了一下,手中繩索一松,身子便如一只紙鳶輕盈盈的飄落了下來。

那花恰好落到了韶華年幾步之外,韶華年優雅伸手一接,那朵花便飄飄柔柔落入了他的掌心。

「我的花……」

韶華年正低頭凝視著手中那朵小花,耳邊便傳來一道清潤如玉石相碰,又似流水潺潺的聲音有些焦急的傳了過來。

「糟了,那花落到哪去了……我足足等了二個月才等到你開花,你可不能就這樣丟了……」那男子似乎並未看到他們,只是彎下身子背對著他們在草叢里仔細尋覓起來,口中不停呢喃自語。

「公子要找的可是這朵花?」韶華年輕步走到他身後,不慌不忙的問道。

那男子回頭看著他手中那朵雪白色的一花,目光剎那間一亮,「正是這朵!多謝……」

那男子抬起頭撞上韶華年臉的時候,目光怔了一下,那清潤如水的眼眸中似是驚嘆與對面之人的容貌,但是很快又覺得此舉甚是無禮,不由微紅著臉低下頭,接過那朵花,輕聲道,

「多謝……多謝公子」

韶華年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回了手,:「舉手之勞」

「你也住在葯仙谷么?你可知道醫聖緲塵子住在何處?」糖蓮子迫不及待的跑到他們面前,打量著那男子開口問道。

在懸崖峭壁上看那男子,看不清他容貌,只覺他身子飄然輕盈,超然脫俗,如今近看他容貌,那張臉更是生的風靈俊秀,唇紅齒白,目光清澈溫潤,渾身透著遠離塵煙的清爽,沒有一絲濁氣。

「你們是要看病?」那男子有些狐疑的看了他們一眼,看著他們一個個身強體壯,生機勃勃的,似乎並不像是來求醫看病的。

筮塢戍從腰間掏出一個黃褐色的腰牌,眸中暮色沉沉,:「是南宮島主讓我們來找他的,這是南宮島主的令牌」

那年輕男子看了一眼那腰牌,目光閃過一抹光亮,展顏笑道,:「你們是南宮島主的朋友,便是師父的朋友,幾位隨我來吧……」

「你是……?」

「我師父便是你們要找的醫聖緲塵子……」

「哈,你是他的弟子?哈哈,這也太巧了!」糖蓮子目光也跟著掠過一抹璀璨波光,拍掌嫣然笑道。

「在下霏雲斂,是師父的關門弟子……」霏雲斂溫潤一笑,將那一株葯草放入草筐中,率先往前走去,「幾位初來乍到,對山谷地形尚不熟悉,就讓雲斂為各位引路吧」

霏雲斂性子溫潤親和,並無什么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子,一路上給他們講解著葯仙谷的由來、各處風景趣事,還有谷中的禁忌事情,都一一不疾不徐的講給眾人聽,眾人聽的不由入迷。

越往谷中深處走去,越能感受到強大的靈氣,待穿過一片碧綠竹林,一股濃郁的草木清靈之氣頓時撲面而來,眼前的視野也變得開闊無比。

抬眼望去,筮塢戍、糖蓮子他們眾人的目光俱都是齊齊一凝,目光中皆有著一抹驚嘆之色。

眼前是一塊塊巨大的靈田,這些靈田如棋盤一般被分隔開來,星羅棋布,一眼望去,眼前足足有著不下上千塊靈田。

這上千塊的靈田之上,栽種著各種不同種類的靈草、靈花,以及靈果。

「紫焰飛鶴草、風鈴花、紅梅果、水雲草……這些都是難得一見的靈葯!」

青子衿目光掃向離他最近的幾處的靈田,心中難掩驚嘆。

在他正前方的靈田上,栽滿了紫焰飛鶴草,一棵棵紫焰飛鶴草猶如振翅欲的紫焰飛鶴一般,散發著濃郁的生機,那般數量足足有著上千株。

在他左側的靈田上,栽種著一朵朵藍色的花朵,微風吹拂,仿佛有著風鈴的聲音悠揚響起。在他右側的靈田上,則是一棵棵高不足一米小型靈果樹,那靈果樹掛滿了一顆顆嬌艷欲滴的紅梅果。

更右側的靈田上,一株株火紅如雲的靈草生茂密生長著。

更令人驚奇的是,很多靈草上都有一縷縷白色霧氣涌出來,在半空中漸漸的凝聚成了一個個白色的嬰兒虛影,圍繞著自己的本體,歡快的跑來跑去,散發出強大的葯氣.

青子衿眸子閃過一抹流光,手腕朝著一株靈草一轉,那靈草上的屢屢白色虛影變化成一道道煙霧被吸入他體內,他閉著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又要吸取下一顆仙草的靈氣,不想卻被那道雪蘭色的身影擋住了。

「不可……!」霏雲斂臉色微微一變,擋住了他,「這些葯草十年為靈,百年為寶,千年為尊,萬年則開啟靈智,你這么做如同殺人」

「我做何事無需你來教訓」青子衿目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目光傲慢而輕蔑。

這挑釁的語氣若是換做他人,必定已異常氣惱,但霏雲斂也不生氣,只是目光平靜而溫和的淡淡道,「若是在別處,興許我還管不到,但這里是葯仙谷,一草一木都與我有關」

「那我就偏要吸它們靈魄,你又能耐我何?」青子衿冷冷一笑,刻薄的目光含著幾分譏諷之色,黑若琉璃的眸子寒冷如冰,蓄勢待發。

「呵呵,誤會誤會,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子衿……」韶華年一邊彎起桃花眸子呵呵陪笑著,一邊上前輕扯了下青子衿的胳膊,用扇子掩口小聲道,「你可別忘了,現在咱們是有求於人……你可要斂些性子……」

「就是呀,青子衿,你可別在這時候給我惹麻煩!」糖蓮子也急忙湊上前去小聲說著,又指著那些白色元嬰,「你看它們像個小孩子似的,多可愛……你怎么忍心傷它們呢?」

青子衿目色陰晴不定的閃爍了一會兒,冷著臉極為嫌棄的甩開他們二人的手,轉身自顧自先走了。

他們又在山谷中穿梭了一個時辰,一直到傍晚才到了緲塵子的院子,霏雲斂讓他們幾人等在門口,自己進去通報,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又面含春風的笑著走了出來,朝著他們道,:「師父說今日已晚,請幾位暫且在這里休憩一晚,明日一早,我會帶你們去找『紫霧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