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面面相覷，嘆了聲氣，只覺得自己錯過了幾百萬。

「誒，最近那個霍總怎么沒有來找你？該不會是放棄了吧？「潘貝吃了一瓣橘子酸得厲害，說出來的話也跟著倒牙。

」他去西城了。」

」喲呵！之前我說他你不都是一一」潘貝叉腰捏嗓子學樂余的口氣，「你怎么一天天老說他？聽得我耳朵都長繭了！」樂余面色一曬，倉促地低下頭，「天好冷，快點走吧。」

「別給我岔開話題。你怎么這下連他去了哪里都知道了？看來有情況啊！居然敢瞞著我，還不快點如實招來！」樂余不肯說，潘貝就一踣問，問得她實在不耐煩了，索性停下來凶巴巴地回了一句：「你不都說出來了嗎！」潘貝兀地倒吸一口涼氣，「真的有情況啊？」

」不算，」樂余專挑沒人踩過的雪路走，身後一片的腳印，「他沒說，我也沒說…就那樣吧，我們什么關系都沒有。」

」那如果他現在就出現在你面前，要你答應他，你答不答應？」

樂余沉默，回想起霍詢追自己的這段日子。從夏天到冬天，霍詢只要有空就會出現在她面前，每次出現都會找各種借口帶她去吃飯，幾個月下來她都胖了五六斤；霍詢沒送過她什么東西，但有幫她找過家教的工作，工作對象是霍詢的侄子霍梧一，一個小胖墩兒，特別可愛還很聽話，就有一點執拗，不叫她老師，只叫她嬸嬸；外出寫生那回，她胃病發作，霍詢來找她，倆人那天晚上住的是一個屋，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霍詢臉紅的樣子，他說他很想，但是不能，然後就抱著被子去打了地鋪……

但樂余心知肚明，霍詢從一開始，對她來說就和別人不同。

哪有那么多拒絕不了的借口呢，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罷了；她當然知道霍梧一叫她嬸嬸是誰教的，可偷偷回應霍梧一過一次的那個人也是她；那天晚上霍詢說他想的時候，其實她也想……

曖昧是相互的，所以才能發酵。

「會答應。」樂余聽到自己說。

潘貝屏住的呼吸瞬間暢通，她哈哈大笑，拍著手：「樂樂，你男朋友不請我不吃飯不行啊！」

「什么？」

潘貝朝她身後努努嘴：「曹操來了。」

樂余突然不敢回頭了。

第四十一章變態

「有點冷。」

樂余看了霍詢一眼，心想，說逛校園的是他，說冷的也是他，話都讓他說完了，她還能說什么？「冷就回去吧。」

樂余嫌冷，不想把手拿出口袋，只朝他上下點了點下巴，「你穿得太少了。」

「我是說你。」

「我？我穿得多，不冷。」

「樂余。」又走了幾步，霍詢停下來叫住她，「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臉？」樂余嚇得連冷都不怕了，她雙手蓋住自己的臉頰，「你…你變態啊！」霍詢卻只是一聲不吭地盯著她。

冬天天黑得快，這會兒才五點不到，夜色已經蔓延了大半邊天。

但白天下過一場小雪，雪色鋪了滿地還沒被鏟平，星星點點地泛著光，比天上還亮。

就著東湊西攢的光芒，樂余依舊能看清對面的男人的臉，他的眼窩微深，眉睫濃密，顯得眼眸深邃，那里面好像住了一片湖，波光粼粼，所有月色都傾注在了湖水中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樂余看到湖面在慢慢放大，湖心月影也愈發溫柔，有熱源正在向她靠近，而她還痴愣一樣捧著臉，感受著手下冰涼的肌膚逐漸回溫，甚至滾燙…幾乎本能，她閉上了眼。

霍詢抬手，蓋住樂余的手背，她的臉被抬高，只露出中間一道，他說：「樂余，我要親你了。」

」…」樂余剛要睜眼說話，她的嘴唇就貼上了一片甜絲絲的冰涼。

話被堵了回去。

應該是下雪了。

樂余想。

這年平安夜天氣晴朗，沒有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