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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派 千帆過盡 1185 字 2021-04-09

說實話,顧悅微其實並不喜歡插花。器皿里的花,哪怕造型再美,也不過一兩周的花期而已,哪里比的上院中枝上從間那些花朵,有一個完整的花期,可以肆無忌憚的燦爛或零落。

關於這一點顧悅微從未同川瀨裕子說過,然而川瀨裕子到底還是從她毫不修剪的插花手法里看出端倪的,每當此時,川瀨裕子便會從顧悅微手中接過花材,將多余的枝葉或花朵修剪掉。

顧悅微每每看著那散落了一桌的被修剪掉的枝葉,只覺得川瀨裕子不像在修剪花材,倒像在修剪欲念,那些從日常生活里叢生出來的枝枝蔓蔓的欲念……

夕陽沉落,茶室漸漸變暗,顧悅微將最後一支花枝插上去,看成完成的作品,心底又漸漸升起一種虛無的寂寥。

這是一種顧悅微很少體會到的感覺,她的人生大多時間都忙著同命運抗爭,並沒有太多空虛的時候,而此刻,在近三個月的演戲生活畫上句號之後,她卻莫名的生出了這種感慨。

是因為落差太大了么?還是因為自己汲汲營營半身,卻依舊一無所獲?

晚風從室外吹來,帶著些許潮濕且微涼的氣息,顧悅微望著窗外沉沉的暮色,忽然心灰意冷的錯覺,只不知道自己半生,到底是為什么,求什么。

「本當に大切なもの以外,全て舍ててしまえたら,いいのにね(若是除了最重要的東西,能夠將其他的一切舍棄,那該有多好)」

往日裕子常說的話,就那么從顧悅微嘴巴吐了出來,她還來不及嘆息,就聽到里面有腳步聲輕輕踏來。

那步子顧悅微很熟悉,她慢慢轉過身,夜色里,華旭緩步而來,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看到她眼里的空落,她亦看到他眼中的倦憊。

說來有些好笑,結婚近兩年,他們雖然並沒有太多的交流,但彼此之間卻是極為了解的。或許因為從本質上來說他們是一類人吧,於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彼此就能看穿對方所思所想。

顧悅微的目光聚焦在華旭臉上,鬼使神差地,她問了一句:「你難受嗎?」

華旭沒有回答,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一般,他依舊緩步向前,直到室外的燈光將他的陰影打的好似一座山似的將顧悅微籠罩。

他才開口反問道:「你覺得難受?」

不,不是難受,這是一種說出來很矯情的感受,也是平日里顧悅微不願意放任自己去感受的情緒,然而此刻她卻有種想要傾吐的欲望。

「恩,有一點。」

顧悅微低聲應了一句,華旭沒有接話,徑直繞過她進屋開了燈,等到一切都被照的清晰的時候,顧悅微才聽到他開口,「顧悅微,做人不要太貪心,就會輕松很多。」

華旭安靜的跪坐在某張桌子上拾著川瀨裕子的遺物,那放松下來的肩頭卻帶著疲憊異常的弧度。與尋常不同,這一次他並非嘲諷,他平和的語氣里帶著微微的無奈,反倒有種嘆息的意味。

如果對於華旭的過去毫不知情,顧悅微一定會對此話嗤之以鼻,然而待在這里的幾個月,她從川瀨裕子口中知道太多華旭的事情後,卻不知如何開口。

兩人共同陷入沉默,窗外偶有蟲鳴,茶室靜得似乎可以聽到月光流動的聲音,許久後,顧悅微困意都快上來的時候,她終於聽到華旭開口道:「你想喝酒么?」

那一夜,顧悅微飲的有些醉了,然而記憶卻似乎很是清醒。

她記得他看到華旭喝了很多酒,醉卧她旁邊,狹長的眼睛緊閉著,眉頭緊蹙。

那是一雙輪廓略深的眼睛,微微凹陷,狹長的眸子睜開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很冷情,然而當它被濃密的睫毛遮著,又莫名顯出幾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