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展見我不語,便又說,之前對你說的話,是我的錯,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
他這般無緣無故和我道歉,讓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我聯想他定然是查到了什么,他是否已經知道我的背影,心生憐憫?
我的事,其實想來不難查,自從我逃出來後,媒體就在報道上刊登了,雖然隱去了名字,抹去了照片,但街坊鄰居口口相傳,早就不是什么私隱的事了。
他一查就能查到,一看便能知曉,我曾被我大伯囚禁凌虐猥褻,這是事實,就算如何藏掖,依舊如透風的牆,無所遁形。
我看向林展,四處的光影都在變幻,林展的美貌到了極致,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被這樣的人注視著,我的心就像是漫在了那溫泉水里。
我輕聲對他說,我沒在意。
我想著,林朝堂說的沒錯,林展只是看著不好相處,其實就是個大男孩,做錯了事,會道歉,看錯了人,會覺得後悔慚愧,就像此刻,他低著頭,和我這般低聲下氣。
我瞧著他的發旋,甚至想要摸摸他的腦袋,和他說,沒事啦,真的沒事啦,那只是我倒霉,你不用因為嘲諷了我幾句,就那么愧疚,我沒那么脆弱,我不是玻璃做的。
但我不敢啊,我縮回了手,細聲問他,你都查到了?
林展的臉上是一閃而過的愧,他低聲應著。
我看著他,還沒等我說話,他卻先道,沒關系的,那些事情都是過去式,你得往將來看。
我笑了笑,我說,我的確正在嘗試著走出來。
林展吁了一口氣,緩緩站起,他嘴唇微張,還想說些什么時。
另一處,林朝堂的聲音傳來,我一愣,立刻站了起來,從他肩頭掠過,走出亭子。
林朝堂站在亭外,喚著我的名字,我走到他跟前,他看到我赤著腳,便說,怎么沒穿鞋。
出來太急,忘記穿了。
我把腳往後縮了縮,林朝堂抬起手揉了一下我的頭發。
哥,林展走到我身邊,喚了一聲林朝堂,林朝堂向他點點頭,林展看了我一眼,他說,既然你來了,那我先過去了,待會別忘記了吃完飯。
知道了。
林朝堂說著,林展便快步離開,眉梢里沁著冷,似乎又恢復到了之前那做派。
我走在林朝堂身邊,他看我沒穿鞋,就讓我在亭子里呆著,他去拿把鞋拿過來。
我在亭子里呆了片刻,沒等到林朝堂,反倒是見到了之前進屋恰好碰面的那女生。
她叫什么來著?
好像是吳靜……
我在心里念叨著這名字,以防自己叫錯,小聲念了一聲,她沒什么反應,大概就是我叫對了。
吳靜走到我跟前,沒坐下,而是問我,你和林哥也認識?
我點點頭,吳靜又問,怎么認識的?
我覺得她問的突兀又沒禮貌,可還是好聲好氣回答,末了,她聽罷就笑,笑容有些諷刺,她說,小然,你和林哥的前任還真像。
前任?
我恍惚幾秒,吳靜瞧著我的臉色,又說,只不過林哥的前任死了,他主動幫你,會不會就是因為你們相像,他憐憫你啊?
我本以為,這吳靜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生,沒想到幾句話的功夫,就能讓人的心神巨震,實屬了得。
我聽她這么說,撓了撓後腦勺,想到那一吻,想到林朝堂對我的關懷照料,便有了理由。
我對吳靜說,你這么編排林朝堂,他知道嗎?
吳靜一愣,咬牙道,我怎么編排了?那都是事實。
哦,什么事實?我怎么不知道我哥的事。
就在這時,林展緩緩走來,臉上陰測測一片,吳靜嚇了一顫,扭頭看他,林展剛抬起手,吳靜叫了一聲,就跑開了。
林展勾起嘴角,露出譏諷,我歪著頭看他,我問,你不是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