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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兮腳下的紅色血液看上去是液態的,可實際上卻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構成……再加上剛才耗心力過大的緣故,現在的他走在其中只覺得渾身粘稠,並且連移動起來都很困難。

隨著煜兮的緩慢靠近,血泊中的漣漪也一圈又一圈的擴散到了厲清的身邊。感受到這有些艱難與安靜的腳步聲之後,半跪在血泊中的厲清終於緩緩的抬起來頭。

煜兮這個時候才看到,他對面男人的瞳孔不知怎的竟然變成了血紅色的豎瞳。

此時厲清的眼中只有一個非常模糊的人影。半跪在地上的男人忍不住將手臂抬起,像是想要觸摸到對面人一般,但是他忘記了自己的血管早已經和腳下的血泊相互連接,只一伸手便覺一陣刻骨而錐心的痛感從神經擴散出去。

但也正是這陣疼痛叫他的視線稍微清晰了一點

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將一頭青色束成了高高的馬尾,他的眉眼看上去成熟了許多,但是仍舊像從前一樣的冷冽,不過此時其中又帶著幾分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脆弱。男人的薄唇緊抿,幾乎沒有什么血色。

這是一個自己不知道該說熟悉還是該說陌生的人。

……是煜兮嗎?

和他蒼白的臉色行成鮮明對比的是眼前人的一身紅衣。

……不對,煜兮從來都沒有穿過紅色的衣服。

不知已經被這陣法困了多久的厲清模模糊糊的想到。

「……你來了。怎么穿的紅衣服?我好久都沒有見過仙尊大人穿白色以外的衣服了,你也從未穿過紅色的道袍。不對……我壓根就是好久沒有見過你了,我們早都是死敵。」一邊喃喃自語著,他一邊像不知疼痛一樣的再一次試圖將手臂抬起,之後又有些遺憾的緩緩落下。

聽到了厲清的話之後,煜兮不禁有些吃驚。厲清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要來的?但是還沒有等仙尊將心頭的疑惑說出,或是淌著粘稠的血河走到厲清的身邊,便見對面的男人忽然又輕笑了一下說:「我之前可沒有聽說過這個陣法能夠叫人生出幻覺……亦或是我馬上就要死了?」

聽完厲清的話之後,仙尊大人終於明白原來對方壓根不覺得自己就是真正的煜兮,而只是陣法或是臨死前催生出來的幻覺罷了。

他的腳步不由的頓了一下。

對面血泊中的男人依舊在自顧自的低聲說著,「我一生看似瀟灑自在,但是直到最後才發現,原來從第一步開始就是被別人提前計算好的。修煉什么功法,去哪個秘境……甚至多少歲的時候被哪一個下屬背叛……」因為陣法還有失血過多的緣故,厲清說話的時候非常虛弱。他的聲音很小,只是此時大殿里實在太過安靜,那聲音便顯得格外明顯。

「……阿洛,認識你是我這可笑的一生中唯一一個完完全全屬於我自己的人。」

認識多年,這是煜兮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厲清。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厲清都是九天教在修世的代言人。而一次次的爭斗下來,肉體上的傷痕對他來說已經算不了什么。煜兮也曾經不止一次的親眼看到厲清丟掉大半條命的樣子,但是那時候的他卻完全不曾擔心。因為不管是怎樣的危險情景,厲清眼中卻總有一種視世人為螻蟻的蔑視感。他從來都不曾脆弱。

可是現在不同。

說完方才那一句話後,厲清便輕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此時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