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放在了張海越臉上，「現在滿意了？」

「這根手指你們張家滿意了沒有？」即便是錐心的疼痛，尉遲沐還是挺直了後背，咬著嘴唇沒叫疼，目光倔強的看著前方。

張海越一陣愕然，其實把刀放在尉遲沐面前，張海越壓根沒有想到尉遲沐真的會下手，小侄子態度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他肯定會護著尉遲沐，即便是剛才，自己也看見小侄子拉了一把……

這個尉遲沐，還是落下來了那把水果刀。

幾乎是下意識，張海越把自己目光投注在小侄子身上，因為體虛的蒼白這次更加明顯，心思全部落在了尉遲沐身上。

張海越還是第一次看見小侄子這種神情，很緊張，或者說是心疼。哪怕那個時候小侄子面對那個叫林夕的都不會有這樣的情緒……

張海越點了點頭，「差不多了。」

這句差不多了像是一句宣判，話音剛落，尉遲沐再也沒有支撐住自己的身體，軟趴趴倒在趙權身上。

趙權大驚，「喂喂，尉遲沐，你怎么了，我現在帶著你去把手指接上去！」

四處兵荒馬亂，尉遲沐眼前早就是一片混沌，聽見各種各樣的聲音，趙權拼命的叫喊，「尉遲沐，尉遲沐？聽不聽得見我說話？」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找人過來幫忙啊……」

「肖安，你個混賬東西！尉遲沐要是出事了，這輩子我都不會認你這個孫子！」

這些聲音距離越來越遠，墮入了那片黑暗中，那里面找不到光亮，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無邊無際，哪怕是自己再怎樣掙扎都逃不出去。

「疼嗎？」黑暗里有人開口詢問，尉遲沐嘗試著看清楚，迎面走來的似乎是一個人的輪廓，看不清楚模樣，只是簡單的問了一句，疼不疼？

恍惚間，尉遲沐想到肖安把自己從窗戶推下來過，腹部的那個傷口，尖銳的幾個巴掌……原來所有的疼痛自己都記得這樣清楚。

疼嗎？

疼的要命。

「少爺？怎么了？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管家訝異，早上少爺接到老爺的電話，好像是過去把尉遲沐帶回來，結果看見的只有肖安一個人。

肖安沒有說話，徑直往屋內走，管家注意到一向一絲不苟的肖安這次呼吸有些沉重，領帶被拉扯過，就是腳步都要比往常焦躁太多。

沒有搭理背後的管家，肖安直接回了自己房間。關門的聲音太過響亮，他現在心情很不好……肖安發現自己腦海中全是尉遲沐那個笑容，該死的，為什么要笑！

為什么尉遲沐真的會斷了自己的手指！

該死的！今天最後的結果完全出乎意料，尉遲沐居然真的這樣干了！那家伙難道不知道疼嗎！手掌無力的搭上自己的眼睛上，饒是遮蔽了視線，肖安還是能看的見尉遲沐，很清楚。

屋內的氣息沉重，那種沉重壓抑的肖安徹底喘不過氣，焦躁的直接扯開了那條領帶，脫去了束縛，肖安突然覺得脖子上似乎是少了什么東西。

那條項鏈？

想法剛剛上來，肖安扔掉了那條領帶，像是在發泄自己所有的不滿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