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桑萊從包里拿出了一只錄音筆，「再等等吧，估計很快警方那邊就有人會過來了。」之前她在車上問了嚴雲的那些事情，倒不是因為純粹的好奇才追問的，而是想著一個小姑娘要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撕開自己的傷疤，她也是女人，當然於心不忍，有了這只錄音筆，她希望嚴雲受到的傷害能夠降到最低。

「這？」李主任一聽見牽扯到了警察，臉上也有些難看。畢竟，這也是事關到揚華中學的聲譽，就因為一個老師就毀了他們百年老校的名聲，這簡直就是太不劃算了。「席總，你看，我們這事情其實也是可以私下調解的，這要是曝光給了媒體，我們學校來年的招生就又會成為問題，你看看，我們能不能……」

「不能！」席桑萊斬釘截鐵地開口，回絕了。她眼神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刀，到冰冷的月色下，發出了幽冷寒烈的光芒。「你說跟學校的聲譽相比起來，一個女學生的一輩子，哪個更重要？學校的聲譽是靠著老師和學生的能力堆積起來的，而老師自己都不願意為學校的名聲管好自己不該有的心思，那又憑什么讓一個受害者去承擔？這難道不太過分了一點嗎？」

席桑萊有些憎恨這種人，什么為了大局就要舍棄一些人？

李主任被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他家里也是有小孩的人，也是一個閨女，換位思考，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的是他的身上，他也不會願意自己的孩子就這么平白無故地受委屈的。「抱歉，席總，是我考慮不周。」

席桑萊沒有說話，她有些生氣，就懶得說話了。

沒一會兒警方的人就過來了。

席桑萊之前聯系秘書室的人就是讓後者去跟警方交涉，畢竟她在警局也有熟人。證人不在場有錄音也還是可以的，席桑萊就是提出了一個要求，希望他們在審理案件的時候，不要直接接觸嚴雲。她不想要那個女孩子在陌生人的跟前被迫反復重自己最糟糕的經歷，所以才有了現在放在茶幾上的這只錄音筆。

可能是事先打了招呼，在辦公室里，交談都還算是融洽，觀點也能打成一致。因為接到報案的時候知道是有女學生，這次警方過來，還特意派了一名女同志。

「席總，我能去見一見那位學生嗎？」就是這位女警官朝著席桑萊提出了要求。

「嗯，那我們下去說？她還在我車里。」席桑萊開口道。

商晏和何楚最後還是被趕回去上課了，嚴雲被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然後女警官下車，跟席桑萊面對面站著，開口道：「局里讓我來看看這孩子需不需要做心理治療，所以才去攀談了兩句。不過，現在看來，這結果還算是好的，至少她沒有什么偏激和不正常的想法。」

席桑萊點點頭，「這樣肯定是最好的了，現在是你們通知孩子的家長嗎？這事情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么了。」她不是學校的老師也不是警方的人，的確讓她來通知是有些不合適。

「好。」

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夜晚來臨。

坐在席桑萊車里的嚴雲到了短信，是黃川發來了的，她臉色有些蒼白。

「別擔心，我們都跟你在一起的。」席桑萊說了一句安慰的話，只是這話也被她說得冷清清的。女警看了席桑萊一眼，笑了笑，伸手搭在了嚴雲的肩頭，開口道：「今晚一切都會結束的。」

嚴雲這才停止了哆嗦，她走出來，朝著席桑萊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席小姐。」下午席桑萊從辦公室回來後，告訴她如果她想要轉學的話，想要去那所學校她都是有能力幫助她的。

對於席桑萊的好意，她現在除了說謝謝，好像也無以為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