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佳色玉樓春臨(漸漸之石)一佳色
長樂宮。清和殿。
殿內的氣氛已經不知滯澀了多久了。
此時里頭太監宮女一個全無,只有這清和殿的主人十二公主玉疏,和過來探望她的太子樓臨。
兩人都怔怔愣在原地,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這兄妹二人一向和睦,緣何此時卻這般光景呢?
無他,只因為玉疏此時身上衣衫不整。
衣衫不整都是委婉的說法了,應該說玉疏此時身上只松松半掛著一件天青紗衣,一側已垂在手上,露出半邊雪白香肩。里頭只有一副朱粉肚兜,半遮不遮著秀挺的兩只胸乳。其余衣物都在地上褪成一團,兩條纖長的腿兒就這么晃在榻邊,紗衣的下擺勉強遮住腿間桃源。
香艷無邊。
更別提樓臨進來的時候,玉疏正低著頭,將一根蔥管般的手指,探到腿心秘處,檀口中還隱隱逸出嬌媚鶯啼,神色半是迷醉、半是天真。
見突然有人闖進來,她神色頓在臉上,抬頭一望是他,更是大驚失色,章法全失之下,樓臨甚至能看到她急急將手拿出來,牽出一縷淫糜又晶亮的粘稠銀絲。
玉疏連找東西蔽體都忘了,就這么遙遙仰面望著他,凄凄楚楚,眼中一汪清淚搖搖欲墜,卻咬著唇不肯掉下來。許久才終於忍不住了似的,劃下一滴淚來,依依喚了一聲:「哥哥……」
玉疏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已生有殊色,是憑空萬種鮮妍,天然一段毓秀,此時這么含露帶泣一望過來,直叫人揉碎了肝腸。
更何況樓臨本身就藏了些不能見人的心思,玉疏這么瞥他一眼,他簡直不能動彈,是玉疏那一聲「哥哥」,才終於把他的神智喚回來。
他回眼神,迅速背過身去,深深吐納了數次,才狀若無事地溫言道:「宴宴,哥哥先出去。」
還未踏步呢,就被身後帶著哭腔的聲音拉住了腿:「哥哥……宴宴現在好奇怪……哥哥幫幫我……幫幫我……」
明明現在對著一扇門,只要抬腳就能逃離身後種種,樓臨卻還是閉上了眼睛,想以此平息心中的躁動。
哪知閉上眼更加糟糕,剛剛那副冶艷之態又重新浮現在眼前,甚至更為清晰。
樓臨從未如此恨過自己的過目不忘,他幾乎是咬著牙,才從牙根中迸出幾個字:「宴宴,這件事哥哥不能幫你。」
玉疏在身後不依不饒,不解地問:「為什么?以前只要宴宴有什么事讓哥哥幫忙,哥哥都會幫我的。難道哥哥不喜歡宴宴了嗎?」
樓臨一字一頓:「宴宴,你已經長大了,也上過學念過書,應當知道男女有別,七歲就不該同席。今日是哥哥莽撞了,貿然就這么進來了。」
他話音剛落,就敏銳聞得身後一陣香風撲過來,是一股沁人心脾的茉莉芬芳。這股香氣愈來愈近,直到撲到他背上。
一對涼潤玉臂從背後攬過來,明明力道很弱,卻牢牢圈住了樓臨的腰。
樓臨渾身僵硬,又感覺到她的頭靠在了他肩上,順滑青絲拂過他的頸項,一陣陣的癢。
待那股鑽心的癢意稍歇,樓臨才沉聲道:「宴宴,放開。」
玉疏聞言反而抱得更緊了:「我不放。」
她聲音低低地,又帶著些若有若無的誘惑:「哥哥,今天三姐姐回宮,教了我一些事情。三姐姐說,這些本該是出嫁前,嬤嬤才會教的,可是我也長大了,該知道了。」
樓臨目光一凝。
這位已下降開府的三公主最出名的,就是死了駙馬之後,在公主府中養了二十多個面首,個個都是美貌無比的少年,還幾度揚言,要效仿陛下,來個面首三千。
偏偏他們父皇聽了,還頗為得意,表示三公主甚有乃父之風,竟又送了幾個美貌男子予她。
她能教玉疏什么,樓臨不用想都知道。
只是這話不便說破,樓臨只靜靜道:「宴宴既知道是現在不應了解的事情,便不該聽。便聽了,也不該說。這個道理,哥哥記得教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