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已經爬上了天空,給春天的黃土草原帶來了一些溫暖。
許多胡人們驅趕著羊群,尋找著一塊肥美的草地,一邊甩著長鞭,收攏著因為貪食而離群太遠的羊只,一邊悠悠的唱起了草原上的牧歌。
這里是於扶羅的駐扎之地,是他和他的族人暫時落腳放牧的地方。
不過今天,在於扶羅大帳之內,不僅僅有他的弟弟呼廚泉,還有一個身穿黑袍的老者。
「此事,事關重大,可容我考慮考慮。」於扶羅說道。
這也是應有之意,不過帳內的黑袍老者顯得很有信心的樣子,呵呵笑著說道:「既如此,吾靜候單於佳音。」說完便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卻停了下來……
「希望單於莫讓老朽等的太久,」黑袍老者笑道,「人老啦,這個時日總是無多啦,輕易不想浪費……」
「……這是自然。」於扶羅說道。
黑袍老者拱了拱手,便跟著一個胡人去別的帳篷歇息去了。
「撐犁在上,我尊敬的單於,那個漢人……」呼廚泉回頭望了望剛剛走出了大帳,前去另外的帳篷休息的那一名黑甲老將,說道,「……就只想著利用我們,不見得會真心幫我們的……」
「如果我們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於扶羅不緊不慢的從面前的烤羊肉上切了一塊,放到了嘴里,漠然的眼光掃過了呼廚泉。
呼廚泉被於扶羅看得縮了縮腦袋,半響過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么,單於的意思是要答應他?」
於扶羅端起了馬奶酒,喝了一口,然後拿在手中看著,嘆息了一聲:「漢人釀的酒雖然不錯,但是還是我們自己的酒更有氣力,更適合赤那的子孫來喝。」
呼廚泉有些撓頭,這個哥哥什么都好,或許就是因為和漢人交流的多了,久了,也開始神神叨叨的,講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於扶羅略微皺些眉,看了看呼廚泉,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說呼廚泉,有時候也多少要動一點腦子,你好歹現在也是右賢王了,將來總是要統領族人的啊。」
呼廚泉將嘴里的羊肉咽下去,說道:「我有動腦子啊,方才我不是想到了那個漢人是在利用我們的么?」
於扶羅差點被馬奶酒嗆到,咳嗽了兩聲說道:「那好,你就繼續動一動你那聰明的腦袋,說說,為何那個漢人來找我們?」
呼廚泉撓了撓沾滿了羊油的胡子,琢磨了一會兒說道:「知道了,那是因為我們有利用的價值!」
「那是我講的!」於扶羅氣得一瞪眼,說道,「另外自己想一個!」
「這個……」呼廚泉眨眨眼,使勁的想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屁意,便偷偷的歪了歪屁股,「嘣」了一聲……
啊,糟了!
太大聲了!
眼看著於扶羅一手抓起了切肉的小刀,就像是下一刻就要丟過來一樣,呼廚泉連忙說道:「我……我想到了!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