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三章 亂長安(八)(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1146 字 2020-06-02

潼關,最早的時候只是作為函谷關的備胎,在秦朝的時候略作修繕而已,對於秦朝的御體系,更重要的是函谷關,但是在光武帝時期,潼關作為防御西羌叛變影響到關中的重要性就逐漸的體現了出來,因此也漸漸的得到了修繕。

不過畢竟三輔之地還是屬於漢朝的領地,這種處於漢帝國內部的關隘,也並沒有得到物資上面多少的傾斜,所以也並不像後世潼關那么的雄偉和險要。

古代戰爭,關隘這種地形簡直就是進攻方的噩夢。

就算是如今潼關並沒有完善的城防,也宛如不可逾越的天塹一般,將皇甫嵩組織的攻勢一波波的抵擋了下來。

只不過,胡軫防御得也並不容易。

皇甫嵩畢竟是久經戰陣的將領,統帥起臨時拼湊出來的軍隊,也絲毫不見到有一點點的混亂和障礙,河東的兵卒加上從弘農拉扯來出來的百姓和民壯,一波波的往上涌,似乎無窮無盡,不會斷絕一樣,給與了潼關的守軍極大的壓力。

有了皇甫嵩率領河東這些經過訓練的兵卒作為骨干,有了楊彪這個弘農的頭面人物進行鼓動,藏在弘農深處的潛力很快得就被挖掘出來,從宜陽,從陸渾,從盧縣,從新城,從泉塢等等地方,一隊隊的兵卒匯集起來,一群群的民壯被組織起來,一輛輛的輜重車被駕駛出來,匯集到了潼關這里,匯集到了湖縣。

有的民壯比較幸運,負責的是轉運糧草,雖然辛苦一些,做牛做馬死命搬運,但是至少不用像在潼關這邊的民眾一樣,被征伐出來,在督戰隊的兵刃之下,跌跌撞撞的哭天喊地的去用泥土,甚至用自己的性命去填平潼關之下的壕溝……

皇甫嵩指揮得很是坦然,周邊的兵卒也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在他們看來,本身這個事情就是苦力,讓這些民壯來做有什么不對?總不能讓兵卒上去干這種事情吧?好鋼要用在刀刃之上才是正理。

不過防守的胡軫帶著的西涼兵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壕溝被填平,就算是再有憐憫之心也不可以,否則就是在害死自己,因此在大批大批的弓箭攢射之下,這些民壯毫無遮攔,一片片一隊隊一堆堆一層層的受傷,倒下,死去,和泥土一起翻滾在壕溝當中。

一些跌在壕溝之內,受傷卻暫時未死的民壯,帶著被箭矢穿刺的傷口,帶著被壕溝底部尖銳的鹿角勾劃出來的傷口,痛苦的哀嚎,絕望的翻滾。

而在壕溝的兩端,不管是皇甫嵩還是胡軫,都漠然的注視著這一切,不曾有半點情緒上的波動,那些在壕溝之內沾染出來的血肉,似乎完全不存在。

這個時代的攻城圍城,都是這樣。

皇甫嵩多少還有一些底線,在壕溝填滿之後,也就揮手讓民壯退後,並沒有押著民壯繼續用其血肉去塗抹潼關的城牆,用民壯的生命去消耗守城的器械,雖然這種事情,也是一樣是這個時代攻城的時候最為常見的事情。

畢竟這里還是弘農,這個度還是要把握一下的。

在皇甫嵩身後,數十面皮鼓敲得驚天動地,沉悶的鼓聲就像是一聲聲敲擊在人的身體之內,激盪著心臟也伴隨著鼓聲一同泵壓著血液,讓人血脈賁張。

這個潼關,必須盡快攻下來!

皇甫嵩踞坐在一張皮馬扎上面,身邊甲士拱衛,神情肅穆,花白的胡須在風中飄揚,雙眼緊緊盯著潼關,手指在掐算著什么,仿佛像是不停的計算究竟要怎樣打,究竟要填進去多少性命,才能攻克下這個潼關!

金鼓聲中,一隊隊的兵卒帶著器械沖上前去,在一道道的指令當中,伴隨著雙方瘋狂的搏殺,伴隨著雙方的肉橫飛,伴隨著攻城器械和城牆防御體系的一道道損毀,到了這個節點,潼關就宛如一個血肉磨盤一般,將這些不幸牽扯進來的民壯也好,兵卒也罷,統統攪了一個稀爛,將其血肉塗抹在城上城下。

而在皇甫嵩步兵戰陣之後,卻列著一隊胡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