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一章 怒火(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2219 字 2020-06-02

兩天之後,樊稠和韓遂的聯軍逐漸逼近了長安。

只不過越臨近長安,樊稠和韓遂之間,爭執的時間越來越多,如此一來,就算是瞎子也能察覺得到這兩個人的矛盾是越發的明顯起來。

此日,中軍大帳之內,兩個人又是因為對於事件的看法不同,發生了爭執。

「此事不可信!」樊稠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長安內上下所有官員,均將吾等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會投降?只有蠢人才會相信這個鬼話!」

韓遂眉毛動了動,哼了一聲。

馬超倒是在一旁聽了,覺得有些不爽,便不大不小的嘀咕了一聲道:「長安城內,恨之入骨,嘿嘿,與某何干?」

樊稠頓時橫眉怒目,幾步走到馬超近前,大聲呵斥道:「軍議之事,豈容黃毛小兒置舌!需要多言,否則軍法無情!」

馬超有一些羌人的血統,嗯,不僅僅是有一點,嚴格講起來應該是四分之三的羌人血統,所以如果從後世的角度來說,混血的孩子是相當的英俊的,星眸劍眉,微微有一些褐色的頭發,膚色也是白皙,加上修長的身高,估計放到後世去,妥妥的可以讓一群迷妹捂著心口叫哥哥……

但是這樣的形態並非漢代的主流,馬超自己也非常介意這個事情,聽聞樊稠「黃毛」二字出口,頓時蹦將起來,戟指著樊稠吼道:「敗軍之將!若無某父親,叔父伸手相救,汝已死於五丈原矣!安得在此跋扈!」

樊稠怒不可遏,立時就要拔刀斬馬超。

韓遂連忙上前勸阻。

馬超吼了一嗓子之後也是知道自己莽撞了,見勢不妙便趁著樊稠被攔住的時間,掉頭跑出了中軍大帳。

韓遂說道:「……這個,樊將軍且息怒……孟起乃是壽成之子,某定將此事告知壽成,讓壽成將其重重責罰,以贖冒犯樊將軍之罪……」

韓遂嘴上說是要重重的責罰,但是實際上是告訴樊稠,若是真的想要對馬超做點什么,還需要看看馬騰的面子,要不然到時大家相互之間臉上恐怕就有一些不好看了。

樊稠被雙方的親衛隔離開來,頭腦多少恢復了一些清明,不再針對馬超,而是轉向了韓遂說道:「韓將軍!此乃長安奸計,定然是詐降無疑!」

韓遂無可不無可的說道:「好,好……此事再議,再議……」

雙方旋即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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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樊稠又來尋韓遂,卻聽聞韓遂已經出營了。此時的樊稠和韓遂,雖然還是依舊兵歸一處,但是兵營卻立了兩個,各自歸於各自進行管理。

「出營了?」樊稠問道,「到何處去了?」

值守的校尉搖頭。

「往哪個方向去了?」樊稠又追問道。

值守韓遂大營的校尉看了樊稠一眼,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回答。

樊稠見狀一愣,旋即怒聲說道:「某問汝,韓將軍去往何處?!不遵將令,當某斬不得汝不成?!」

校尉看了看樊稠,心想著自己確實沒有必要因為這個事情沾染上什么不痛快,畢竟韓遂會保護馬超,但是不見得會保護自己,在說韓遂也沒有交代這個事情不能告訴樊稠,因此便用手微微一指東面,說道:「稟將軍,韓將軍乃往東而去……」

「往東?!」樊稠頓時驚疑不定,沉吟了一會兒之後,便撥馬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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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韓將軍,此事只論情誼,不談軍務!」劉范高舉著酒爵,對著韓遂說道。

劉范是何許人也?

劉范是益州牧劉焉的長子,是在劉焉上任之前,按照慣例留在京都雒陽作為質子的,而劉焉則是魯恭王劉餘之後裔,所以劉范就是正兒八經的皇家貴胄,身上流淌的是大漢皇室的血脈,多少和韓遂這樣一個起於邊疆金城的一個邊吏,身份之間的差距還是蠻大的。

然而現在,卻坐在一起隔案飲酒,不管怎么說,也就意味著韓遂如今和劉范可以平起平坐了。

這對於韓遂來說,就獲得了精神上極大的滿足感,因此韓遂也笑著點頭,拿出金城名士的儀態做派,和劉范舉爵同飲。

飲了幾爵之後,劉范放下了酒爵,忽發感嘆道:「……長安雖好,不過……唉……乃流辟雍,辟雍湯湯。聖王蒞止,造舟為梁。皤皤國老,乃父乃兄。抑抑威儀,孝友光明……如今回想起昔日雒陽辟雍,臨水舉杯,放懷高歌……不勝唏噓矣……」

韓遂聞言,也一聲嘆息。當年他因公事也有到過雒陽,去過辟雍,也在洛水之上,泛舟飲酒哦吟過,所以劉范這樣一說,心中難免也有些戚戚然。

「文約兄……」劉范換了一個更為親切一些的稱呼。

韓遂連忙擺手:「某乃邊境鄙陋之人,焉敢當得中郎將如此稱呼……」

劉范笑道:「如今文約兄乃新豐侯,如何當不得?難不成須某稱文約兄為君侯不成?」

韓遂啊了一下,笑笑,便不再說什么謙遜之語了。

「文約兄,實不相瞞,吾等欲東歸也……」劉范略微前傾一些身體,靠近了韓遂一些,悄聲說道。

韓遂眼眸當中精光一閃,旋即似信非信的哦了一聲,「陛下……陛下亦願東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