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關口之爭(2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2208 字 2020-06-02

跟在張遼身邊的久經戰陣的親衛眼見此番情形,根本都不用張遼吩咐,立刻一側身先是將掛在馬側的騎盾抄了起來,然後才是拔出了戰刀,上前兩步護在張遼的側翼……

四周依舊靜悄悄的。

見到張遼等人如臨大敵的樣子,張晨剛開始還有些疑惑,但是隨著山風吹來,一股淡淡的腥膻味道在鼻尖縈繞。

「有……有胡人!」張晨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

伴隨著張晨的聲響,就像是張晨在替鮮卑人發出了進攻的指令一樣,突然之間,關隘門洞出,塌陷的關牆處,忽然站出了十幾個鮮卑人,弓弦響聲當中,十幾只的箭矢帶著一陣惡風,便是迎面射到!

山道之上的嗚嗚風聲,還有自家兵馬的雜亂的聲響,將鮮卑人拉弓的聲音或是攀爬關牆的聲音幾乎全部掩蓋,而且作為鮮卑人的先鋒,來的自然也都是老手,恐怕也是輕手輕腳的就搶先占據了位置,等張遼臨近的時候,才猛然之間發動了襲擊!

張遼猿臂一伸,長槍一抖,血紅色的槍纓展動,仿佛如綻放出一朵碩大的鮮艷紅花,被雨水浸潤濕透的槍纓,在這一刻都似乎全部綻放直立開來!

張遼的這一槍,遮護的范圍極大,不過因為張遼的身形突前,並且頭上又有戰旗標識,因此十幾只的箭矢基本上有八九只都是沖著他的胸腹和戰馬射過來的,這一槍抖出,浸潤飽了的紅纓也就是沉重了幾分,拍打在射來的箭矢上,立時就將這些箭矢擊飛。

不過這同樣也是因為鮮卑人這一路而來,雖然說弓弦都是用油紙包好,貼身放置,但是多少還是山道之間沾染上了一些濕氣,有些疲軟,箭矢的力道,比起正常的時候要少了三分……

這個時候綳緊了神經的那些張遼親衛,也反應了過來,一邊大聲的呼喝敵襲,一邊上前遮掩張遼的側翼。

這個時候,老卒的經驗的重要性就體現了出來。還未等張遼發出號令,在前排的兵卒已經紛紛的抄起了騎盾,蜷縮在盾牌之後,護著自己和坐騎頭頸要害,而在後派的比較沒有弓箭威脅的則是立刻翻身下馬,然後掏出了弓弦,一腳抵著便開始往弓背上掛,動作快的人撒手就還了一箭。

對面雖然沒有打出旗號,但是鮮卑胡人的模樣已經是毫無疑問,猛然之間的一場遭遇戰,就在這個破舊毀壞的關隘之前驟然爆發!

羽箭如雨一般,不斷的射將過來,而漢軍也開始逐漸的還擊。

這些舍馬就步悄悄摸近站在關隘之上的鮮卑騎兵,其實也不求弓箭能夠造成多大的殺傷,他們的目標就是為了制造混亂,給鮮卑自己的騎兵創造機會!

山道的那一邊,已經隱隱有馬蹄聲響起,蹄聲雜沓,正是戰馬漸漸跑起來的聲音,眼見就將要有鮮卑騎兵,穿過關隘城門口撲了過來!

對面射來的箭矢猛然之間停了那么一瞬,馬蹄聲也越來越響,緊接著在破舊的關隘門處,驟然顯露出幾名面部猙獰的鮮卑騎兵!

那斜披的皮袍,那編扎的發辮,那扭曲的面容,伴隨著一股腥膻之氣,如狼似虎的撲了出來,迎頭便朝著張遼撞來!

張遼猛的大喝一聲,震得山道之內嗡嗡作響,竟然是將周邊的一切聲響都瞬間壓制住了一半,竟然連迎面沖來的幾名鮮卑甲士,似乎撲來的動作都被這吼聲震得一滯!

吼聲當中,張遼已經猛的一夾馬腹,徑直迎了上去,長槍伸出,勁力到處,槍頭如活龍一般的擺動,已經繞過了沖在最前頭的那甲士砍過了的戰刀,在其咽喉上帶出一蓬血霧,然後接著就毫不停留的直撲向後面幾人,連刺帶砸,竟然轉眼之間幾名最先沖出的鮮卑騎兵均無一合之敵,只能是落得一個翻身落馬下場!

鮮卑戰馬收不住勢頭,還拖著拽著幾具鮮卑騎兵的屍首往前沖。

之間張遼身影穿過,便是一片撲通撲通的沉悶屍身落地。有的鮮卑騎兵一時之間沒立刻身亡,被馬在泥濘當中拖行,凄慘的叫聲在山道之間回盪。

有兩三人在外圍,躲過了張遼的第一輪的猛擊,和張遼擦肩而過,正准備撲向張遼身後的漢軍騎兵,卻只見張遼頭也不回,大槍單手握著,用力往回便掄!

嗚的一聲,惡風當中,長槍仿佛是一條巨蟒一般,橫過了身軀便猛的一抽!那幾名才對著漢軍騎兵舉起刀槍的鮮卑兵卒,根本來不及防備,撲撲幾聲悶響,這大槍在張遼手中,竟然像是使出了長棍重鐧這樣重兵器的感覺,當即被砸飛離了馬背!

只見張遼周邊頓時一空!

在破舊關隘城門處出現的第二波的鮮卑騎兵氣勢就像是被迎面一個大錘砸到了一樣,不由自主的下意識縮了縮,卻被張遼抓住了機會,策馬反沖過來,將這幾名鮮卑騎堵在了城門當中!

最前面的幾名鮮卑騎兵,仿佛都將整個廢棄關隘的城門洞堵了個嚴實,原來氣勢洶洶而來,如今卻被切瓜砍菜一般被張遼擊打得傷的傷,死的死,伴隨著失去了主人的戰馬的悲鳴,整個局面竟然被張遼以一人之力扭轉了過來。

一旁爬在坍塌城頭上的鮮卑騎兵下意識的就調轉防線,想要射殺張遼,張開了弓卻發現已經失去了最佳的射擊角度,縱然他們的射術再精湛,也無法突破物理上面的限制,繞過城門的遮擋,去射中張遼。

就這樣一段耽擱遲疑的時間,漢軍騎的反擊箭雨已經覆蓋了過來,攀爬在坍塌城牆之上的鮮卑人根本無從躲避,大半當場就被射殺,剩余的幾名鮮卑兵卒慌亂的連滾帶爬退了下去。

眼見城門被堵,也有些鮮卑的驍勇之士想打破這場亂局,拼死朝著張遼沖過過來,可是不論這些人馬術怎樣的嫻熟,是從多少部落之間的騎戰沖陣當中活了下來,然而在張遼面前,似乎就跟兒戲一般,張牙舞爪的撲來,卻只能落地一個啃泥的下場。

如果戰場開闊,只要悍不畏死,一群鮮卑蜂擁而至,也是還有逼近張遼,將其擊退的可能,但是在這並不闊大,只能容三四騎並行的破敗的城門洞當中,再多的人馬,仿佛也永遠難以逾越張遼卡住的地方!

「下馬,上前!搶占關隘牆頭!弓箭掩護!」張晨也看得心中熱血噴涌迸發,一時間忘卻了兩股之間的火辣辣的傷痛,下馬著刀提盾,一邊高喝著一邊往前便沖。

頓時就有漢軍兵卒跟著張晨的一道向前,後方的漢軍騎也不管射得中還是射不中,張弓便往坍塌的城牆上拋射,壓制企圖重新冒頭出來的鮮卑兵卒。

隨著越來越多的漢軍兵卒爬上了坍塌的關隘城牆,開始向另外一邊的鮮卑兵卒射出反擊的箭雨的時候,鮮卑騎兵終於是抵擋不住,慌亂的退出了箭矢的射程……

此時剛剛接到先鋒信息,從後方趕來的吐爾金才策馬趕到了關前,看著在城門左近一地自家兵卒的屍首,看著張遼一人一馬,立馬橫槍,不知道怎的,忽然心中一凜,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