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章 對答(2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2169 字 2020-06-02

眉眼細長,宛如柳葉,天庭飽滿,氣色紅潤,鼻直若懸膽,臉龐若朗月,加上長袖翩翩,綸巾博帶,真是一副才子好相貌。

「這位是……」斐潛不由得問道。

司馬徽呵呵笑了笑,說道:「此乃建公之次子也……」

「啊?」斐潛愣了一下。建公是誰?哦,原來此二郎非彼二郎,不是豬哥,而是女裝大佬啊!

或許是斐潛目光之中不經意的流露了一些什么,正在送客的女裝大佬細長的眼眸流動了一下,卻依舊笑容可掬的將幾名學子送出了門去。

「不知水鏡先生前來……」斐潛收了收心情,轉頭問司馬徽道。既然不是有幾分露水交情的豬哥二郎,多少有些小失望,畢竟這一位女裝大佬是真大佬,在歷史上真心屌長,不敢惹,不敢惹。

司馬徽難得的收了笑,有些沉重的說道:「唉……老朽聽聞蔡公身故,悲痛不已,故而前來吊唁……哦,此處還有龐德公托老朽帶來的書信……」

斐潛連忙起身,恭敬的雙手接過書信。龐德公在書信當中也是緬懷了一下當年和蔡邕的交情,很是惋惜蔡邕早逝,也同時表示自己年齡很大了,這些年腿腳每到陰雨寒冷的天氣就會紅腫疼痛,著實難忍,不利於行,實在是有心無力,不能前來並北,所以就托了老友司馬徽前來雲雲……

龐德公這是風濕病啊!

斐潛微微嘆息一聲,這種病就算是在後世也是很棘手的慢性病,更不要說在漢代了,針灸熱敷或許能解一時之苦,想要根治確實是難……

對了,給黃忠治病的張仲景應該還在荊襄吧?或是在長沙?

「龐德公之苦,痛在潛心也……」斐潛說道,「水鏡先生,潛記得一人,喚為張機張仲景者,擅灸針之術,此時應在荊襄,或可緩龐德公之疾苦……潛即刻便令人前往荊襄,尋訪此人,至鹿山為龐德公診治……」

司馬徽連連點頭說道:「好好,子淵有此心便足矣……」這年頭,好醫生難找,找到能對症的好醫生更是艱難,加上張仲景是在建安年間大瘟疫時期才聲名鵲起的,所以司馬徽也沒有太過於在意。

兩人正說話間,女裝大佬從外面回來了,拱手重新見過禮,便默不作聲在司馬徽身後立著,一副持弟子禮的模樣。

斐潛實在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好好……」司馬徽呵呵笑著揮了揮袖子,重新介紹說道,「來,二郎,見過征西將軍。一路而來,不是多有感概么,怎么如今見了,反倒是拘謹了?」

「見過征西將軍……」司馬懿也不扭捏,上前兩步,拱手一拜,「早聞將軍大名,精於謀略,巧於戰陣,著實令人敬佩不已。將軍謀戰,精妙無比,先如城濮,退而誘勝白波,後如穎北,援匈奴退鮮卑,今如鄢陵,巧騰挪定三輔。懿實拜服,今日能見將軍,實乃三生有幸。」

司馬懿的話才說了一半,水鏡先生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就僵了一下,但是轉眼之間又恢復了正常。

斐潛笑笑,起身和司馬懿還了半禮。以斐潛現在的身份,就算是不還禮也不算是什么過錯,但是看在水鏡先生的面子上,多少還是照顧一二。

司馬懿短短的一段話,聽起來似乎不錯,但是實際上一琢磨,完全不是個味道。當然,表面上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只不過延伸出來的含義么,斐潛心中盤算著,這是有幾個意思?

三層?

不,不止,四層,也不是,應該至少有五個方面的含義,嗯,或許還有第六個方面的……(本章說注)

只能說不愧是女裝大佬么?

惹不起,惹不起。

算了,不說了。說贏了,沒意思,說輸了,沒面子。

斐潛笑著,完全沒有接司馬懿拋過來的話題。

不過么,司馬懿年輕的時候是這樣的?不是說鷹視狼顧,心思深沉么?不過按照現在的年齡,似乎也說得過去,誰還沒有年輕氣盛的那幾年過?

見斐潛完全不答話,似乎是完全聽不懂,又像是全數笑納了一般,司馬懿也略有些無奈,總不能繼續干耗著,便拱手拜過退了回去。

斐潛笑著,又閑扯了幾句之後,便點點頭說道:「今日天色已晚,水鏡先生一路多有勞頓,不妨好好歇息幾日,若有所需,直便吩咐就是!潛過兩日再來拜會先生。」說完,便拱手告罪,起身准備離開。

「好好!」司馬徽依舊是滿面笑容,似乎方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站起身來,要送斐潛。斐潛自然不允,兩個人謙讓再三,然後司馬徽送到了室外,便算是盡到了禮數,再送斐潛死活不肯,也就罷了。兩人又站在室外石階上聊了兩句,方再次作別。斐潛到院門之處,回身再拜了一下,司馬徽回了一禮,整個告辭的流程才算是正式結束。

等到征西將軍斐潛的身影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司馬徽才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然後背著手往室內走,斜了一眼司馬懿。

「叔父……」司馬懿見狀,心中略有有些忐忑。

「好好,平日里到沒發現,二郎倒是口才了得,牙尖嘴利啊!」司馬徽坐下之後,呵呵笑了兩聲。

司馬懿其實也有一些後悔,只不過之前斐潛看著他,流露出來的那種失望的眼神,讓年輕的司馬懿心中很是不爽,所以才一時忍不住,借著拜見的機會,綿里藏針的刺了一下斐潛。不過做都做了,後悔也是沒有用。

「叔父,我看這個征西將軍,也未必能領會我話中的含義……」司馬懿表示,自己還是可以的,至少搶救一下依舊可以推個塔什么的。

「好好,你小子……」司馬徽搖頭,然後說道,「你知道方才征西將軍在室外說了什么話么?」

司馬懿微微有些色變,但是依舊是存了些僥幸的心理問道:「什么?說了什么?」

「稱贊你聰慧明信,賢德有才,大有季札之風!」司馬徽搖了搖頭,「如何?不錯吧?得意么?」

「季札?這……」司馬懿瞪了瞪眼,不由得有些結舌。這個征西將軍,竟然真的如此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