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1章 擊鼓(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2266 字 2020-06-02

自從隴右出發,越往偏向於河西走廊的西側,便越是人煙稀少,甚至明顯的有些一些村寨塢堡都已經被荒廢,只剩下些殘斷的牆體和半塌的瓦檐,才依稀證明這里曾經也有繁華過一段時間。

天上雲層極厚,仿佛就像是直接壓倒的地面之上一樣,然後只要再往前走一點,伸手就能夠得著。

當然,這就是一個幻覺,實際上天邊依舊是天邊,無窮無盡。

呂布帶著一隊騎兵,沿著古道,徐徐向前,人馬噴出的白煙,縈繞在口鼻之處,很快就積攢上了不少的雪花,然後結成冰霜。

在荒無人煙的道路上進行,枯燥和補給便是兩頭凶獸,肆無忌憚的在一旁窺視,然後隨時會准備著撲上來。

嚴寒對於呂布帶著的這些騎兵來說,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有了毛衣,加上原本的油氈和皮裘,只要注意一下不要讓毛衣被漢水或是雪水打濕,其實問題不算是非常的大,但是補給這個事情么,依舊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或者說,在交通不方便的年代,補給依舊是制約軍隊向外擴張的一個最為重要的因素。就算是說敵方境內有人煙,但是廣袤的無人區要怎么過?如果有草原,像是蒙古那種模式或許還可以,但是如果連草都沒有,比如海水,又要如何突破?

幸好的是,呂布這一次,並不需要走得太遠,來回帶上十日左右的口糧,也就差不多了。

這條路原先是往來的官道,可惜現在沒有什么人走了,便重新被各種動植物侵占,現在也變得狹小了起來,若是在春夏植物瘋長的時節里,恐怕有的地方都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在最前面的,是負責斥候的游騎兵,沒有盾牌,只有弓箭,戰刀斜背在身後,腰間懸掛的是已經張開,方便取拿的箭矢,皮氈帽之下,露著一雙警惕的眼睛,不停的搜尋著前方的蛛絲馬跡。

這部分的人不多,但是散得挺開,就像是一個梳子一樣,扒拉出去老遠。

在中間的,則是相對密集一些得主力戰團,這些騎兵不僅是有戰刀,還有在槍柄纏繞了麻繩的長槍,在馬側還有小盾牌,身形剽悍,形成相對齊整一些的隊列,緩緩向前而行。若是從空中往下看,像是一塊扭動的灰黑色的長方形斑塊。

在最後面的,則是戰馬居多,有些背著一些水囊油氈什么的,但是還有很多是空負載的。這些戰馬都是用來替換的,若是發現了自己的戰馬體力下降太過厲害,一般來說都會在一段距離之後調換一下,將出汗耐力消耗太大的戰馬擦干,然後裹上干燥的毛氈,再喂上幾口炒豆子什么的,便讓這些戰馬暫時到後面緩緩跟著,恢復一下體力。

原本李儒的意思是不用太著急,等著春暖花開的時候在行進軍,結果呂布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實在是百抓撓心一般,後來李儒也就干脆由著呂布了……

反正還可以實驗一下在西域這一塊地盤上面長時間行軍,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有沒有什么疏漏,這些經驗什么的,到時候真要是再向西擴展,多少也用得上。

大漢畢竟已經將西北丟開一百多年了,所以縱然是之前有一些什么經驗留存下來,也多半已經化為灰灰,不復存在。

呂布之前已經查明,在河西走廊突然出現的這一支龐大強悍的馬賊,其實是原本在唄漠的鮮卑一支,為盧水部落,頭領者是沮渠費鄆王,人稱野豬王,倒不是這個沮渠費鄆王長的胖,而是因為他性格像是野豬一般的凶猛,而且記仇,又比較凶悍,最為關鍵的是因為什么狼王鷹王的稱號太招人惦記了,而野豬王恰到好處……

姜冏跟在呂布身後,補充說道:「聽說這個盧水部落,是陰山北部鮮卑的其中一個,後來不是征西打敗了陰山鮮卑么,這些人害怕,便向西遷徙了……結果還碰上了那個什么馬家,兩個人就不知道怎么勾搭在了一處……」

「兩頭喪家之犬……」呂布不屑的哼哼著說道,「也罷,某就替征西收拾一下殘局……」呂布隨手摸了摸赤兔馬二號的脖子,頗有一番我是大哥,然後替小弟搽屁股的嫌棄模樣。

「溫侯,我們什么時候進攻?」魏續跟早後面問道。

「既然要一舉而滅之,就不能太急……」呂布嘿然,望著前方說道,「要不然真先給跑了,還不太好追……先要看看這兩只喪家犬有什么布置再說……」

呂布作戰,向來如此。倒不是呂布有什么傲氣,只不過因為呂布是完完全全的前線統帥形態的武將,最擅長的就是根據戰場的細微變化指揮部隊,所以基本上來說沒有什么具體的事前的攻擊計劃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臨戰之時的臨時命令,至於什么錦囊妙計,不存在的……

臨近了野豬王等人的藏身之所,呂布下令讓人找了一個土溝進行修正。在大西北,有高山,也有荒漠,還有這種遠處看根本看不見的土溝。這些土溝原本可能是冰川水切口,也有可能時上古的河流改道留下的河床,反正都是隱藏在地平線下,因此若是在遠處,什么都看不到。

兵卒紛紛下馬,各自找地方整理大伙伴,或者是喂大伙伴吃點東西喝點水,然後自己也咕嚕嚕灌上幾口,雖然都很忙碌,但是忙而不亂。

斥候從土溝上沿爬出去,就像是一群螞蟻離開了窩,朝著遠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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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馬飛奔的速度突然加快。密集的馬蹄聲立即變成了轟鳴聲,隨即猶如奔雷一般,震撼著整個戰場。

猶如一聲聲的炸雷,重重的砸在了空曠的荒野上。

「擊鼓!進軍!」

千人的騎兵陣列,突然由呂布為雁頭,成人字行急速在高速奔跑中開始變陣。尖銳的雁行陣鋒,越來越長,越來越犀利,遠遠望去,就象一把閃著殺氣的利劍,寒光刺激著盧水鮮卑的所有人的目光,甚至奪取了天上的日光,只覺得下一刻這種鋒銳,就會刺破皮膚,血肉,刺破任何事物。

沮渠費鄆王就像是被這個鋒銳提前刺中了一般,臉上露出了驚詫、痛苦、悔恨等等的顏色,混在在一起。他原來以為只是小規模的漢人部隊,只是一小隊在不經意間發現了他的老巢的偵察隊,為了不讓這群漢人逃回去報信,暴露自己老巢的位置,便帶著人馬沖殺了出來,企圖包抄解決這一支漢人部隊,可是結果……

往回跑?